天恒宗主擦了把汗,黑龙去了天恒道宗就像回了家,天恒宗主直接便送上一万灵石,就差直说让祢荼不要再来了。
黑龙倒是很满意:“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好、好的。”天恒宗主眼泪都要流下来。
祢荼乘着黑龙,来到城隍庙脚下的莲花镇。
方思议戴着狐狸面具,祢荼见那面具边角都有些磨损了,便拉着他的手,四处寻找买面具的摊子。
“仙人画像,一两银子一张!”
“仙人绘本,二两银子一本!”
“仙人传记,三两银子一本。”
街上左右都有人吆喝,面前的木箱上放着卷轴和册子。
祢荼都愣了,什么画像,居然买一两银子!
是有什么人在这儿招摇撞骗吗?
祢荼来到摊位前:“什么仙人,可否打开看看?”
谁知那摊主看向她,倏然睁大了眼睛,他展开画像,然后看着面前的祢荼。
祢荼也看到了画像里的自己。
画里除了她,还有一条龙,那龙绘制得栩栩如生,而她的身影则比较虚无缥缈,还有的画中生动绘制了她的回眸,脸也只有半张,不过画得惟妙惟肖,就连她看了都能认出自己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高大男子搂着仙人的画像,祢荼盯着看了好久。
那男子只有个宽阔修长的背影,没有正脸,想来就算看见了,画也画不出神韵来。
摊主唾沫横飞,道:“这画是莲花镇小神童所绘,他有一次与玩伴夜上莲花山,在城隍庙前见到了乘龙的仙女……”
“这传记呢?”
“是仙女与情郎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祢荼翻看了两眼,不堪入目,全是胡编乱造,什么情郎深爱仙女,为仙女舍身忘死,夜色下与仙女私会,情意绵绵等等单相思的内容。
“这几张,还有这绘本,这传记,我都要了。”祢荼放下二十两银子,将画轴卷了起来,收进宽大的袖中。
方思议拿起一本传记,正要翻开,祢荼立马拦住他,道:“别看,不好。如果不是这摊主太分散,我都想把所有的传记都买下来,不许人乱传。”
祢荼皱着眉头十分真诚的模样,就是不去看方思议的眼睛。
方思议拨开她摁住书页的手,翻开了册子。
不知道他看了些什么
,祢荼也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
“是不是确实太过分了,怎么能乱写!”祢荼弯起唇角。
“这是谁?”
“啊?”
“上面写的人是谁?”
“你。”祢荼道。
方思议顿住。
“不是你吗,我看看。”祢荼又细细地看了看,虽说传记很离谱,但画还是挺好看的,画画的人如果真是那群小孩中的一个,那小孩所画的相拥的两人,一定是她和方思议。
方思议放下册子。
祢荼也猜不准他的心思,毕竟现实中是她缠着对方,结果绘本和传记都反过来了,祢荼接过被他翻过的册子,又付了三两银子,道:“我也不是特别想要,只是我都画不出来你的模样,这画能画得入木三分,我觉得这钱都算少了,你觉得呢?”
方思议没说话。
“生气了?”祢荼跟上他。
“没有。”
“怎么不说话?”
“你若喜欢,改日我画给你。”
祢荼顿时来兴了,绕着他,扬起下颚看他,虎着脸道:“这可是你说的,要说话算话。”
“我还没看过你画画呢,如果连这都会,你究竟是什么神人!”
方思议被她说动,主动来到摊位前。
祢荼不解地跟了上来,只听他道:“可有笔墨纸砚?”
“当然有。”摊主见他仪态不凡,一时不敢小瞧。
“借纸笔。”
方思议拿过纸笔,顺手书就。
他运笔飞快,浓墨在白纸上晕染开,犹如绘制阵纹般行云流水,却又比刻板的阵纹要生动传神。
寥寥数笔,一位少女便跃然纸上,那一片片浓墨,展开来看,竟是一条神龙!
少女立在龙身上。神武威严的龙首,没有丝毫的喧宾夺主,画面气势雄浑,少女便是其中的点睛之笔,那力透纸背的一抹赤红,使得整个画满活了下来,只是凝神看去,好似能看到少女翩飞的衣裙,与飘起的发丝。
和摊主所卖的少女乘龙,龙更神勇不同,这幅画重点在少女,更贴进仙女图之名。
与之相比,摊位上所有精美的画作,都成了小儿的随笔。
祢荼看那画,都看出了几分灵性,这画怕是脱离了普通画作的范畴,她听说过神人书画,堪比法器,方思议的画作该不会也可以?
周围围过来不少行人,更有隔壁的摊主凑过来看作画,直到方思议收笔,他们这才恍然回身,一时惊叹难以自持。
方思议道:“用这幅画换你卖的所有东西,可好?”
摊主大喜。
经受过各种画册的人,自然知道画作的优劣和价值,摊主立马抱起这幅画,示意摊子上的东西,道:“不嫌弃的话,这些都是你的了!都是你的!”
方思议将所有画像、绘本等都收进包袱中,并没有直接放进空间,寻常百姓对修士还是挺戒备的,祢荼暗道他的周全。
走出去数远,祢荼问方思议:“宝物在手,会不会惹祸上身?”她在试探,没见过画作显能,她也不能确定此画有没有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