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130)
樊璃一拍腿:“坏了!我天天说给他守寡,他听烦了不会动手动脚吧?”
这小瞎子说着,作势就要找地方躲起来,着急忙慌的在凳子上打转:“哎呀!这可该躲哪啊!三三快来护驾——”
陆言屈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低笑着警告道:“你是无法无天了,什么词都敢用。快别说话了,我有家有口的,少连累我。”
说着看向雪意:“儿子,你想出答案了没?”
雪意闷声道:“樊璃吵我,我脑子里全是三三。”
陆言:“要给你支招么?”
“我自己先想……”雪意挠着头拍了樊璃一下,“别晃,安静。”
樊璃哼唧一声,被樊静伦拎出门。
陆言坐在椅子上,目光追着那华服青年移去门外。
那人步履行动间衣摆轻曳,一束黑色腰封环于腰间,宽袖下的指尖白如素纸。
一回头,凌厉凤目半含着笑朝他望来。
只一眼便收回去,白衣一晃,提着那小瞎子消失在门口。
陆言心口好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眸色深深的盯着门外。
雪意察言观色,苦哈哈的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您喜欢霜华姐姐呢。”
陆言收回目光,低笑道:“儿子,你是一点不了解我啊,我若是喜欢霜华,何苦要等到这般年纪?”
雪意挠挠鼻子:“那您向来就喜欢世子么?”
陆言拍拍儿子肩膀。
“不说这些,樊璃走了,把你的计策说来听听吧。”
*
牛车上,樊静伦抱着猫坐在左边,樊璃歪着身窝在他对面。
牛车开出去不久,樊璃问道:“小狸花,他是不是在盯我?”
小狸花仰脸,向樊静伦说道:“别盯他了,待会他回去告状,叫谢遇扔你。”
樊静伦捏着小猫嘴巴,幽幽问道:“陆言的问题,你现在可以说了。”
樊璃靠在车壁上:“你觉得我在陆言面前装傻了?”
“那不然呢?在你上昭陵之前,王、谢两家的子弟还能坐下来说一两句话,你上昭陵之后,这两家人便势同水火,各为其政,朝堂上乌烟瘴气,有你一半功劳。”
樊静伦看着那坐没坐相的少年:“你是个天生的阴谋家,那招祸水东引你用得恰到好处。
王慈心在你这大费周章却空手而归,骨哨算是他唯一的收获,却也没搅动什么风波,反倒弄得京城人心惶惶,被谢家、廷尉寺、尚书台的人群起而攻之,皇后迫于压力,不得不撵他去荆州。
纵观全局,王慈心落得这灰败离场的境地,全是因为你,你让我怎么小看你呢?”
樊璃平静道:“你不必刻意捧高我,荆州总控上游水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得荆州者得天下,这句话连三岁小儿都知道。”
“皇后撵他去荆州自有谋算,毕竟以你大舅孤傲不群的文人品性,对付不了锋芒毕露的谢禅。王慈心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文武方面算得上一个让人忌惮的全才了。
听说谢禅平定了山南道的流民叛乱,山南道离荆州不过五天路程,以谢禅的为人,平定流民后必定会下荆州折腾一番,皇后让王慈心去守荆州,王家老小就不慌了。”
王慈心这样的人,放他去荆州无异于放虎归山,但凡王皇后把狗链子松开,姐弟俩不出一年便会反目成仇。
可拴住王慈心的链子是什么呢?
樊璃歪坐起身。
对面,樊静伦眼含笑影,赞赏的看了樊璃一眼。
这小瞎子没被他的话带偏,有自己的主见,同时一针见血,可见如他所言,是个天生的阴谋家。
他笑道:“说得不错,那么陆言的因间之计,你怎么看呢?”
“什么怎么看?‘因间之计’这四个字拆开掰碎我也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你问我还不如问小狸花。”
“说正话,别插科打诨。”
樊璃安静数息,突然掀唇笑了起来。
“啊,我知道了,你这么急着向一个瞎子问计,无外乎这个问题是陆言提出来的,你就是拐了弯的想你男人,昨晚跟他一夜,铁定是被他勾了魂!”
樊静伦脸色微冷:“笑够了?”
樊璃嘬着嘴:“还想笑哩。”
“那就说个更好笑的,小狸是个女童,已经死了。”
“就这?一点也不好笑。”
樊静伦冷冷道:“这女童是谢遇的童养媳,在谢遇战死当天就给他殉葬了,你心心念念的谢遇是个有妇之夫,可你每天叫嚷着给他守寡,这难道不好笑?”
樊璃脸上的笑瞬间散去。
第113章 王氏:“樊璃,以后你也找个男人!”
“童养媳?”
樊璃掀唇说道:“你男人骗你的吧,谢遇要是有童养媳,那谢家族谱上怎么没有小狸的名字?”
樊静伦瞧着小弟的眼睛,冷笑道:“谢家族谱是你写的?你怎么知道没小狸的名字?”
樊璃:“就是没有,他入陵时是一个人,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么?若真有童养媳,死了得跟他葬一块,名字也得刻在他墓碑上,族谱上属于谢遇那一页也要记上妻——某某氏。”
他掰扯这些细账,换做雪意早就被他说得五体投地了。
但樊静伦听完,眼皮都没眨一下。
轻蔑道:“你当真是疯了,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着魔成这样,也不怕小娘掀开棺材板子收拾你。”
“是你先骗人!谢遇就是没有童养媳,他要是有,这大楚的人会不知道?”
樊璃说着说着心口又稳下来,指指点点:“你男人铁定在陈留风流过了,怕你查出苗头,故意误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