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163)
瑶光沉声说道:“我不管那些,我只要护着他就够了,至于学问、人情世故,自有世子教他。”
树边的人身形诡异的来到面前,黝黑瞳孔盯着瑶光带着一丝威迫。
“把你的东西从床上挪走,别等我亲自动手。”
瑶光寸步不让:“我只知道拳头才是硬道理,其余话一概不听。”
一炷香后,瑶光鼻青脸肿的拎着床上的东西去了外间。
白繁笑吟吟的将包袱丢上床,折到樊璃面前:“方才那鞭子来得厉害,可吓到了?”
樊璃:“吓坏了,你打赢了?”
瑶光在外间怒道:“是我让着她!”
白繁一笑置之。
以魍座的实力,要捏死一个瑶光并不废什么力气,只不过那横死郊外的白繁功力和瑶光相当,戏要做全,所以才耗费这半天时间。
床前的人要检查樊璃身上的伤,但那腰带不知怎的,死活解不开。
樊璃摁着谢遇的手,低头向对方说道:“刚才开玩笑的,没受伤,姐姐再扒下去谢遇要吃醋了。”
白繁一抬眸,温声说道:“哦?谢遇么?他来找您了?”
入夜,一只喜鹊径自飞进王家,落在枝头朝鬼画哒叫一声。
鬼画抬手接住喜鹊,取下骨筒里的信,暗红眼底望着信纸一眼扫过。
他看完后便给对方去信:[谢遇魂魄已被万鬼分食,大座守务必安心。]
鹊鸟载着信飞进侯府,落在安定院的窗台上。
窗边的人看过信后将其震碎,回头,轻轻望向那床上安睡的少年。
喜鹊跳上对方肩膀,朝少年抬抬脚,做了个准备过去的姿势,歪着脑袋询问对方的意思。
这美艳女子卸去满脸刻意显露的温柔笑意,不咸不淡的斜了喜鹊一眼,指指窗外。
喜鹊不服气的扑向樊璃,窝在他枕边埋着头不看那窗边的人。
然后被对方粗暴的抓着丢出窗门。
床边人轻手轻脚的给樊璃掖了掖铺盖,弯着唇角越过屏风,在对床轻坐下去。
当了小半辈子魍座守,心口从没像今日这般舒展。
指节低叩屏风。
“小主子,好睡。”
外间门轻呀一声,瑶光压着声骂道:“他睡觉,你开窗敲指的做什么?”
床上人冷下眸光:“出去。”
“我过来看他一眼就走,”瑶光不放心樊璃,披着一件外袍垫脚轻步入内,看了白繁一眼:“他耳朵灵,以后他睡了你就别出声。”
“我让你出去。”
“嘘——闭嘴,我就看一眼。”
瑶光端了一支蜡烛,遮着烛光朝屏风旁边看去。
少年鼓成团窝在被子里,瑶光忍不住笑了笑,忽然看他枕边没有猫,愣了一下。
白繁下死手抓着她手臂:“看够了就出去。”
瑶光盯着那空荡荡的枕边挠挠头,回头朝外走。
忽然,她一转身向床边扑来,揭开被子。
“!”瑶光望着那竖在被子下的布团,瞋目道:“人呢?!”
京郊*
大黄手脚并用追着那远去的厉鬼狂奔,四爪跑出残影,它身后,侯府的猫全部撵出来追赶谢遇。
小狸花声嘶力竭:“谢遇,快把樊璃放下!”
奶牛猫怒声道:“樊璃除了侯府哪都不去,可别逼咱们去灶王菩萨那告你——”
“天杀的!”三三闻声跟来,飞跑间慌忙召唤麾下鬼物:“去!追上他!把他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那鬼物疯了,抱着少年拼命的向远处掠去,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要带樊璃去哪。
他或许会躲在某处深渊里咬碎樊璃连血带骨的吞下,也或许会把樊璃藏在某个地方、然后杀掉护法神带他亡命天涯。
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也不知道那前方等着樊璃的是鬼爪利齿,还是别的什么。
“谢道逢,停下——!”
这朦胧月夜,那大片云波像被什么搅翻似的,迅速以诡谲的形状涌动翻滚。
巨型云波下,怒急的镇宅猫宛如一粒黄豆,陡然沉身,举头,聚气——
第143章 “恭迎吾王——!”
皇城,叼着一团阴气回宫的灰猫带着一身鬼爪留下的挠伤匆忙停脚,一抬头朝北郊望去。
天上云气疯涌着聚下北郊,空气森然肃杀,沉重的威压碾着满京猫狗、灵物、镇宅石兽让它们喘息不能。
死寂中灰猫疲惫的放下阴气,婴灵等半天没看到它,便跑出来跳上屋脊,缩在灰猫旁边躺下去,将它尾巴捞过来给自己盖上。
灰猫粗喘着将猎来的阴气喂给女婴:“小宝乖,回宫去了。”
女婴穿着肚兜,头上扎了两个小髻,坐在灰猫旁边咬着阴气吞下半口,然后将剩下一半送到灰猫嘴边。
小三花探出脑袋,在对面屋脊上气喘吁吁的喊道:“猫侍中,谢遇把樊璃带走了,大黄、小狸花它们都追了出去,不知道怎的突然就变天了,空气好重!”
小猫叫喊声中,丁卯神从虚空现身,执着法器眼神凝重的望向北郊。
满殿脊兽、鸱吻躬身低头,皇城外,延年里数百只石狮瑟缩在地。
乐津里、平安里、长康里、寿丘里……今夜满京里坊中数十万猫狗大气不敢出一声,百丈高空下,连风都死死捺在街角、暗巷,不曾泄露半丝声响。
寂静中,城隍庙内一声钟音响彻万里。
“铛——”
巨形灵椎狠撞铜钟。
城隍玄袍九旒,立在大钟前手握灵椎。
“铛——!”
绕耳重音下,阴吏着一品文官袍立在大殿下肃然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