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252)
麒麟一甩头冲三三无声龇牙,这时婴灵从阴影里钻出来,伸出一只手挠挠玉麒麟的小腿,玉麒麟一屁股坐下去把腿捂严实,没一会儿一根指头又从瓦垄里探出来,挠着它肚皮抠了两下。
樊璃坐在院中藤椅,听雪意和司马桉蛐蛐偷袭袭王慈心的大计。
没一会儿瑶光从外面跑进来,笑道:“北邙山着火了!大火把山上的树全部烧光,呛死了好多青衣卫!”
满屋脊兽不自觉挺起胸膛。
院中,樊璃问道:“那桃花煞可压下去了?”
瑶光:“国师和宁觉寺的方丈正在破煞,但听说破了煞那些中招的人都得死,这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眼下外面闹得厉害,大家都怕死的是自己,急红眼了,要先杀掉僧道呢……屋顶上怎么来了这许多石狗?”
“屋顶上是麒麟、狮子、天马。”樊璃起身,龙魂入体后,他的听力范围可以覆盖整个楚京。
外面厮杀声震天,王慈心抢占了皇宫,麾下的狂军正红着眼朝寿丘里跑来抓小皇帝。
宫城里,魍座戴着斗笠站在金銮殿下,看着远处大队人马往成王府的方向冲去。
“恭喜王使君——”魍座说道,“只要让皇后服输,你就是这楚国的赢家了。”
王慈心弯着腰细细把龙椅瞧了几眼,须臾背对魍座松开裤腰,哗哗水声从殿上传来。
“我那胞姐生性要强——”王慈心抖抖几下把裤腰拴好,“她要做什么一定会不择手段,就算她中了邪突然认栽,魏国也不会让她轻易退步。”
王慈心解下腰间酒壶,倒出烈酒把手冲洗一番。
然后把酒壶丢开,要笑不笑道:“这大楚越烂,魏国的铁骑来得就越快,我嘛,就是个充数的,家里的小孩屡次被人欺负,我急得没办法了才给他出口气,等把人找到、再把该杀的人都杀了,我就该收手了。”
“趁时间还早,魍座得物色新人了,不然到时候这楚国太平下来,你的算盘就落空了。”
魍座捏着刀柄:“王刺史所言有理。”
魍座从皇宫出来,轻声道:“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听人讲笑话。”
空气一动,一身黑的青年从虚空现身,走在魍座旁边说道:“王慈心表里不一,别听他怎么说,得看他怎么做。”
入京第二天就把百官囚禁、占据皇宫的人,他说自己只是来给樊静伦出气,谁信?
那荆州来的士兵,现在可是直直跑去成王府讨要小皇帝了,等把小皇帝抓进宫,王慈心不就能顺理成章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魍座:“今天樊璃进了金銮殿,可知道他来做什么?”
“来见帝龙。”青年语气不悦,“那邪祟把帝龙杀了,玄蟒身上的龙魂受到冲击,我现在连半只鬼都唤不出来。”
丞相府四大座守的功力都和玄蟒挂钩,它要是出点岔子,座守们自然会受影响。
魍听说龙魂进了樊璃体内,脚步一沉:“那现在,他能和谢遇较量么?”
魑:“武力上相去甚远,但撒娇能行得通。”
第241章 守护
“……”魍座回想半天,“我来楚京将近半年,从没见樊璃撒娇,倒是听他骂了许多人。”
对方语气冷漠:“牵袖子不是撒娇?”
魍座笑起来,想起这人刚到魏国那会儿,怕了、冷了就牵住教官袖子,什么话也不说。
那会儿他天天跟在魍身后,魍不在他就跟在魅座身后,乖得很、黏人得很。
哪像现在这样,冷着脸六亲不认?
魍瞧着对方,随后把袖子递去:“魑座想撒娇了?没关系,教官的袖子随便牵。”
青年把递过来的手拍开,听着士兵在宫里穿梭往来、寻找宝物珍玩的动静,问道:“你要和王慈心耗到什么时候?”
魍:“等他麾下没人冲锋陷阵了,我就收网。”
青年踏入虚空隐身,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到时候把他交给我,我和他有些私怨。”
“自然。”魍座走出皇城,穿过躁乱的街巷。
四处的人群红着眼睛,激愤的向僧道骂道:
“我现在好好的,说什么破煞,分明是要杀人!”
“你们这群臭和尚道士吃着百姓的饭,砸着百姓的碗,反了天了!”
“他们一定是和叛军勾结了才会编出这等可笑的谎话,说什么桃花煞,一瓣桃花而已,哪里就让人中招了?!”
“姑娘们,打死他们!这帮男人定是收了叛军的钱,故意诬陷皇后娘娘和巫女大人!再不杀掉他们,死的就是我们!”
“……”
钦天监的道士倾巢而出,在国师率领下,沿着街巷念咒破煞。
国师脸上被鸡蛋砸得乱七八糟,他罕见的穿上了那件银紫道袍,道袍上的清辉被臭鸡蛋烂泥巴覆盖,衣领也被人扯烂了。
他身后的道士全都跟着遭难,谢玄安那一身白色道袍,被污得尤其醒目不堪。
对面,宁觉寺的方丈执着禅杖一步一合手,口颂禅经和国师擦肩而过。
他身上也被泥巴、烂菜叶给弄脏了。
方丈侧目,看着国师那张脏污的脸,语气平和的向他说道:“世人泥塑凡胎,无法将自己渡到彼岸,我便舍身为舟,送他们过去。”
国师一剑击在那贴着桃花瓣的门扉上,无形气浪从门上卷出来,带着一丝煞气在空中荡了一圈。
国师慢吞吞往前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我道中人,不求登天化神、赈济苍生,但求问心无愧。”
一僧一道背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