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在上/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6)
但樊璃能长成这样,想必那楚氏的脸也不会差到哪去。
她放下茶杯:“你母亲惯会抢男人,你呢,你学到她的本事没有?”
樊璃笑岔气了:“回母亲的话,我不知道您会抢男人。”
王氏一噎。
是了,按理说,樊璃也得叫她一声母亲。
王氏还没说话,胡婆子便冲上去,抡圆了胳膊。
啪啪两声,两巴掌重重的扇向樊璃。
少年脸颊上瞬间浮出两片刺目红印,脸颊边的发丝被胡婆子扇乱。
他睁着双目,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王氏皱眉。
她是王家的庶长女,当姑娘时最怕的就是被嫡母扇耳光。
所以这些年她虽然不喜欢樊璃,但也从没叫人扇过他。
王氏看了胡婆子一眼让她退下,向仆人说道:“盯着他叫他跪好了,别让他偷懒。”
樊悦蹭过去,冲这庶出的二哥做了个鬼脸。
她一仰脸,看到蹲在墙上的小黑猫,又冲猫做了个鬼脸。
三三吭哧一声,不悦道:“这些人又欺负樊璃!”
谢遇立在墙上,望着被压跪在地的少年。
王氏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少年听到脚步声远去,使劲挣扎几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地。
花园中的萤火虫闪着一豆幽光,从少年身边飞去。
当年也是在流萤闪动的夜里,那两岁的孩童被楚氏抱着,递给谢遇。
小童含着大拇指在谢遇怀中熟睡,他不知道自己要被母亲丢下了,正睡得安稳。
谢遇怕小童着凉,便解下披风裹着那小小的身体。
他没问楚氏出于什么缘故才把孩子托付给他,就只是静静的站在夜色里,抱着孩子目送楚氏跨上战马。
谢遇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望着那瘦伶伶的少年。
少年软骨头似的趴在地上,两个壮仆把他提溜起来。
他骂骂咧咧,没一会儿又把后脚伸平,软皮糖似的半趴下去。
壮仆连呵斥带哄骗的跟他周旋,想让他跪个样子把这事糊弄过去。
他不听,扭着扭着就彻底躺地上去了。
三三心疼道:“他皮可薄呢,要着凉了。谢遇,你去把他们吓走,我带樊璃回小院睡觉。”
谢遇不则声。
三三仰头看着他。
“你是因为破障的事不想救他么?寿丘里的老猫死了,它要是不死肯定能告诉你不少秘密,它爱偷听人家说话——啊!不过我路过宁觉寺时,里面的镇寺大猫说障因可不一定是因为怨恨呢,还有其他东西也能变成障因的!”
谢遇:“比如?”
三三支吾一声。
“大猫要我跟它打禅机才肯说。我每天跟狗打架,哪里有时间参禅啊?你亲自去问它,不过你好像不能进寺庙。”
第7章 “这两巴掌,我会加倍讨回来——”
三三看着樊璃。
两个壮仆拿不住这公子哥,撂开手道:“你就躺吧!待会胡婆子来了,叫她再打你两个大嘴巴子!”
樊璃蜷缩在地上,捂住耳朵。
三三吭哧一声:“谢遇,你看好他啊,我去找我爹!”
小黑猫一溜烟窜出老远,来到陆言房中,叼住他衣袍往外扯。
雪意正练字,抬头望去:“爹,三三肯定又叫你去池塘里给它偷鱼。”
小猫扯着陆言的下摆,把他扯到房门口。
陆言摸摸小猫脑袋:“要我出去么?”
小猫通人性的呜呜几声。
陆言就打起灯笼。
小猫三步一回头的在前面带路,把陆言带到大花园。
两个壮仆蹲在地上,拿小棍子戳樊璃的肩膀叫他起来。
陆言:“你们做什么?”
壮仆回道:“夫人说小公子偷钱了,叫小的们看着他,要跪到他醒悟呢。”
陆言想起白天摔袖离去的樊静伦,问道:“他偷钱做什么?”
壮仆:“买零嘴。”
陆言气笑了:“那零嘴是雪意买给他的。都下去吧,我带他回院子,夫人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壮仆不敢应声。
陆言:“去吧,不管是东院还是主院,问起来我自有答复,不会连累你们。”
樊璃听到陆言来了,坐起身:“早知这样还不如去偷呢。”
陆言给他拍拍衣袍,闻言沉默片刻,拍下来的力道就重了些。
陆言训斥道:“偷就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好让人知道你会去偷东西,以后都防备你么?”
樊璃乐了:“我就知道你不拘一格,平日里都是假正经。”
陆言牵着他袖子往西脚院去。
“提前说好,被抓包了别提我的名字,我不容易,还要养孩子。”
身后的人轻快道:“您多虑了,我都是让雪意去给我偷的。”
“……”陆言觉得自己打轻了。
陆言瞄了樊璃一眼:“雪意好骗,你可别辜负了他。”
“昂。”樊璃深有同感,“好骗又贤惠,以后不知道要便宜谁家女儿呢,说不定是便宜我?”
陆言又气又好笑:“你是女儿么?”
樊璃:“不是。”
陆言把人带回院子。
看他两边脸颊有红晕,便沉着眉头问道:“夫人打你了?”
“她那狗腿子奴婢打的,这两巴掌,我会加倍讨回来。”樊璃问道,“破相了么?”
“像涂了两块大胭脂,好气色都给你打出来了。”陆言瞧着他脸颊说道。
“嗷,那还挺精致。”樊璃乐呵道,“胭脂长什么样子?”
“像猪油。”陆言给他擦了把脸塞上床,说道:“最近府上人多,你要出院子乱晃得趁早啊,别跟人搭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