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诺斯克顿觉齿间生疼,他捂住了侧脸,也重新站直了身体。
刚才他都忘了这是石膏雕塑,而人的牙齿啃不动石膏。他像是以前啃咬尸体一样咬了雕塑一口,崩到牙了。
“都怪莱蒙,小心过了头,一直不组织新活动。”
诺斯克自言自语地埋怨起来,“害我只能搞石膏过瘾,还要再等二十几天才能吃一口新的肉!真是受不了,啊——”
好一通大喊大叫,在地下室形成了刺耳的回声。
诺斯克发泄了心底不满,再次把手伸到棺材里把雕像拖出来,要进行下一步行动。
正当他背对着棺材,把雕像放到地面上,忽然感觉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难道是老鼠从气窗的栏杆缝隙里爬进来了?
诺斯克刚想转身,背后挨了一记重击。
是谁?!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但来不及尖叫,直接晕了过去。
等恢复意识,视角已经变了。
——他居然被放到了棺材里!
四肢被绑,身上只剩内衣,嘴巴被布团堵住。
棺材边,站着一个男人,以黑布蒙面。
“呜呜!”
诺斯克试图挣扎,朝着陌生男人扔出眼刀。
莫里亚蒂对于毫无实质性杀伤力的眼神,直接嘲讽:
“别浪费力气,没人救你。刚才是你让佣人们都别靠近地下室,你不会忘了吧?”
诺斯克惊魂未定,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堵在嗓子眼。
他不让人靠近地下室,是不想被人发现特殊癖好,现在倒成了催命弹。
莫里亚蒂打了对方一棍子,又给一根胡萝卜吊着他。
“你不用恐慌,我直说了,我的目标不是你的命,是捕梦社的丰厚活动资金。听说会员都是有钱人,首领手握一大笔钱。只要你配合,我拿到钱就放了你。”
诺斯克智上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免心存侥幸。
莫里亚蒂:“你瞧,我蒙着脸,这就是将来会放了你的诚意。没让你看清我的样子,我就不怕你的追捕。教你一招,以后遇到露出真容绑架你的人,别管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你都是小命难保。”
诺斯克下意识点头。
等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怎么认同起了凶犯的观点。
莫里亚蒂继续说:“刚才我听到了,你是重度恋尸癖,还喜欢吃尸体。这也不是大事,谁没一点特别嗜好,只要不被外人知道就行。我口风很紧,一定能为合作伙伴保密。”
诺斯克被戳破了不堪的喜好,惊怒交加,听懂了陌生凶犯的潜在威胁。
这人保密的前提是自己与他狼狈为奸,出卖捕梦社的利益。
那没什么不行。
诺斯克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连连点头。
D先生死后,以他为首的捕梦社已经分裂,残存的组织成员与之前奉行完全不同的宗旨。
“呜呜呜——”
诺斯克拼命发声,试图表达自己的心甘情愿,所以不能把堵嘴的布团先拿掉吗?
莫里亚蒂完全不打算为诺斯克松绑,他才不会节外生枝,不让对方有任何呼救的可能。
这是吸取教训,不再挑战纽约与自身运气适配性。
争取以最快速度抢了钱就回欧洲,如非必要,再也不想踏足让他头顶霉运光环的纽约。
莫里亚蒂:“我提问,你认为「是」就点头,认为「否」就摇头。很简单的规则,你会照做的吧?”
诺斯克作为砧板上待宰的鱼,只能点了点头。
莫里亚蒂:“捕梦社有一大笔活动资金?”
诺斯克点头。
莫里亚蒂:“现任的首领是莱蒙兰格?”
诺斯克瞳孔震惊,这都查到了?
莫里亚蒂重复又问:“别发愣,莱蒙手握组织的大笔资金,对吗?”
诺斯克愣愣地点头。
这笔钱是去年九月组织内乱时,莱蒙从D先生的金库里搜刮来的。
莫里亚蒂不关心钱的来处,只在意钱的多少。
“看着我的手势,以「十万美元」为计数单位。我从十万开始数,数到了那个接近的数字,你就点头。”
莫里亚蒂从十万开始数起,“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他紧紧盯着诺斯克的反应。随着数字越数越大,他的心情也越发火热起来,启动资金多多益善。
莫里亚蒂心里不断换算。
之前,鸭嘴兽玩偶里藏着十英镑的汇票,美元与英镑接近5:1。
那笔他错失的巨款,是叛逃者挪用转移的部分资金,所以可以推测纽约捕梦社的剩余资金至少该有50万美元。
莫里亚蒂瞧着诺斯克迟迟不点头,又报出新的数字,“八十万美元。”
诺斯克依旧没动。
莫里亚蒂:“九十万美元。”
诺斯克还是没动。
莫里亚蒂:“一百万美元。”
这次,诺斯克重重点头了。
莫里亚蒂立刻追问:“是黄金?”
这次,诺斯克点头了。
据他估算,在柏树街66号烧毁之前,莱蒙至少劫走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黄金。
那些金条的纯度较高,近两吨重。
尽管重量很重,体积却不大。黄金的密度大,全部金条只用一个大号行李箱就能装下。
只是一个人拎不动。只能分装到不同小箱子里,多次搬运。
莫里亚蒂也不禁呼吸急促了起来。钱!他的钱!终于现身了!
他努力压制兴奋,继续问:“你知道莱蒙把这笔钱放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