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孤舟(58)
经过一个转角,顺着一个指向牌看去,发现原来平安神宫这里还能举办婚礼。
出来后路过侧殿,穿着白衣红裙的巫女恰好经过,她们的身后就是朱红色的外墙和深绿色的屋檐,俞舟从这一幕窥见到了这座神宫的圣洁。
俞舟跟谭怡璇讲二条城的设计也很有意思。
走在御殿的木地板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响声,像是夜莺在啼叫一般,因此得名“鹂鸣地板”。
听说这个设计是为了防止刺客夜袭。
家里人走过都是轻手轻脚的,避免发出声响,而当有陌生人来临的时候,主人就能通过声音判断来客了。
结果俞舟一查,发现这种声响并不是设计之初就预料到的,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地板下面的钉子不断摩擦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俞舟喜欢里面的窗户,能看到外面宁静的庭院里葱绿的树荫。当有人经过的时候,便会在榻榻米上投下影子。
有些厅内摆着人偶,重现当年大臣和将军交谈的景象。
俞舟盯着正襟危坐的将军,想象他们当时在这里会说些什么。
建仁寺俞舟也去了,看了一堆壁画,画风先不谈,笔触就略显粗糙,感觉比不上国内工笔画一半的功力。
大名鼎鼎的双龙图第一眼还是挺震撼的,主要是很大,整块天花板都用来描绘两条龙的身影。
就是经不起细看,感觉那两条龙的神态看久了有些呆滞。
不过在庭前那里坐着发发呆、晒晒太阳还是挺舒服的。
枯石落在爬犁过的流沙中,上面还点缀着苔藓,四周被旋涡所包围。不刺眼的日光洒下,很多人在那里盘腿冥想。
俞舟猜想那流沙旋涡会不会就代表着不断消逝的时间。
俞舟买了祗园的艺伎演出门票,看完就跟谭怡璇说感觉被诈骗了。
门票贵不说,时间还短,四十分钟就结束了。
艺伎的装扮和姿态是好看的,就是展现的才艺确实不怎么样。
茶道就是拿个刷子慢吞吞地搅和着茶粉,花道就是来回摆弄几支花,拔了几片叶子,最后再修剪两下。
俞舟合理怀疑这就是在单纯地拖时间,感觉动作还不如市场清货的阿姨利索。
还有一场喜剧,虽然剧情大概看懂了,但是俞舟实在get不到笑点。
唯一好看的就是最后那出舞蹈,怪不得是压轴,估计是怕观众集体退票。
绚丽的扇子在艺伎灵巧的手中旋转,像是两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即使不说话,细腻的眼神也能向观众传达内心的情感。
俞舟对于清水寺的记忆就停留在那条街上的抹茶冰淇淋很好吃,然后很多人穿和服在三重塔那里拍照。
不过傍晚的时候是挺好看的,落日余晖、夕阳西下,配上远处连绵的群山和错落有致的房屋,这一刻世界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她想起那句话:从清水的舞台上跳下去。
清水舞台大概有四层楼那么高,据说如果从这个舞台上跳下没有受伤,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历史上就有不少人尝试过这件事。
现在这句话多用来形容自己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俞舟想着这可不太值当,死掉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日落了。
谭怡璇知道俞舟要去竞马场,还打算让她帮自己去赌马。
可惜俞舟说不搞这些,单纯就是去感受下气氛。
那天是周六,人特别多,看台和草坪上都坐满了人,他们手里拿着马卷和报纸在刻苦钻研。
俞舟在终点处挤了个位置,旁边站满了拿着长枪短跑的记者。
平时拘谨内敛的日本人现在像换个人似的,看到马儿破栏而出的身影,大家在那里挥舞着拳头、拍手又加油,有些人太过激动还破音了。
马儿快冲线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他们都喊到嗓子冒烟,就希望自己挑的号码能中选。
俞舟身边几个大爷因为没中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俞舟到室内转了一圈,里面摆着几十台的机器,很多人在排队,大多是中年男人。
他们不时抬头看下屏幕上的赔率,然后低头在纸上勾勾画画。
下场比赛开始了,大家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屏幕,手里攥着的报纸都揉在了一起,怒吼和喊叫久久回荡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
俞舟随手拿起张桌子上不知道谁扔下的报纸来看,字里行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上一个人在这上面画了好几个圈,然后反复涂改了几次,足以看出那人的纠结。
俞舟乐了,觉得这还不如去买彩票来得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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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逛得差不多了,俞舟就去大阪玩了两天。
前一晚去心斋桥,第二天去环球影城。
去完之后当晚特地给谭怡璇秀了一下步数,得意洋洋地说比她之前半个月的都多。
谭怡璇轻笑,说她平时懒得要死,跑个步都要死要活的。
俞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谭怡璇问她接下来的行程,俞舟说明天从关西机场飞到新千岁,然后在札幌市区玩几天,再去函馆。
北海道是俞舟这次来日本的主要目的之一,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自然是对于雪有种执念,就跟内陆人喜欢看海一个道理。
虽然之前在北京也看过大雪,但是隔了几年,心里又躁动起来了。
俞舟来了大阪后终于住得起酒店了,虽然房间依然小的可怜,打开个行李箱都费劲,但是有浴缸这点俞舟很满意。
谭怡璇似乎还在忙,那边偶尔传来敲键盘的声音。
她听见俞舟这边传来的水声问她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