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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成已逝仙尊的挚爱(177)

离开也好。

他与楚青川终究有几十年的师徒情谊,他有如今品性,他身为师尊,也难辞其咎。

他不会将他从太清宗除名,但太清宗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指点与帮助。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要看他自己了。

*

自谢听白离开后,萧玉衍终于见到了许晚辞修炼的模样。

每日十二个时辰,若不是时不时有人拜访,她怕是能昼夜不停的修炼,直到把自己累得筋疲力竭,才有可能停止。

而太清宗所有人,却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甚至还有人松了一口气般感叹:

幸好这次不是带伤修炼。

就好像在许久之前,她曾经在受伤后,依旧如此修炼过一般。

萧玉衍看着许晚辞自日出后便舞剑不休的模样,心间涌上一股浅浅的苦涩。

他终于意识到:

她这百年,过得很不好。

他伸出手,仿佛是想要触碰什么,可周围只有漫天的虚无。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不疾不徐的响起。

萧玉衍无声地放下手。

幻颜树下,许晚辞听到动静后,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九霄剑化作手环收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之上。

看到门口的身影后,她眼中带上了一丝诧异,随即礼数周到的行了一礼:

“晚辞见过佛子。”

萧玉衍的目光,终于从许晚辞的身上移开。

看着门口处周身佛息,目光悲悯的身影,他目光淡漠,仿佛与看向许晚辞之外的万物一般,波澜不惊。

可是在眼底最深处,却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与警惕。

以身救世,为此重伤的佛子。

或许是这世间,最像许晚辞心中那个‘他’的人。

包括如今的他。

萧玉衍静看着这世间的一草一木、花开花落,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波动。

只要不是她,就算万物在他面前湮灭,好像也掀动不了他分毫情绪。

天行有常,他从不会沾染,更不会去拯救。

他与百年前那个以身祭天的萧玉衍,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如今的他,又真的是她想见的人么?

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情绪,甚至于刚苏醒时,对她一切经历都冷眼旁观的人。

萧玉衍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刺痛,却依旧没有移开看向许晚辞的视线,目光专注却又带着隐秘的悲伤。

下界之中。

白舟带着满身佛息,唇角含笑来到了小院之中。

院子中的灵植,仿佛受到了滋养一般,变得繁盛了几分。

他对着许晚辞还了一礼,声音带着如清风一般温和却又让人心安的禅意:

“许施主。”

萧玉衍看着下界之中,许晚辞看向白舟平静柔和,似乎还带着些许感激与亲近的目光,不在意一般地移开了视线。

一片幻颜树的落叶幽幽飘落,恰好挡在了许晚辞眼前,将她身前的白舟挡了个严严实实。

三息后,叶子才不情不愿一般,轻飘飘地从她眼前离开,落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灼眼,热烈的洒在了修仙界的每一寸土地之上——

除了许晚辞所在的地方。

小院之中,许晚辞与白舟所隔不过五步,所处之景却截然不同。

许晚辞身处阴影之中,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身上,周身环绕着温柔的暖意,舒适的环境之下,她丹田的灵气都变得一点点凝实起来。

而她身前的白舟,却恰好避开了左右的阴影,他站立在灼热的阳光之中,一身麻布白衣,硬生生被照出了丝绸之感,剃度后的头顶,更是反光一般,光可鉴人。

许晚辞见到白舟微眯的眼睛,赶紧后退两步,邀请他落座。

白舟欣然点头。

即使他修为受损,也依旧有着大乘修为,并不会被阳光所扰。

真正让他侧目的,是许晚辞周身环绕的厚重到让他不可忽视的天道之力,就仿佛他身前这个人,凝聚着天道所有的偏爱一般。

这种气运强盛之人,几百年间他从未见过。

白舟隐住心中的诧异,从容落座。

不等许晚辞开口,他就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贫僧今日前来,是为道谢,也为辞别。”

也不知为何,他话音刚落,刺眼的阳光便被云层遮盖,留下了一地阴凉。

许晚辞为他斟了一杯清茶:

“是我应该向您道谢才对。”

“只是不知您伤势如何,不敢贸然打扰。”

她抬起头,把茶推到了白舟面前:

“佛子身上的伤势好些了么?”

白舟接过清茶,摇头道:

“如何当得起许施主这一声谢?”

“若无贫僧,许施主亦能平安归来,还不必担这些无谓因果。”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瞬,

“何况贫僧伤势本就已无大碍,只剩休养。”

“如今有了齐云丹的助力,不但伤势大好,修为也已经重回大乘后期。”

他放下茶盏,声音宽慰中带着几分笑意:

“想必三十年内,就能够再次渡劫。”

“这种晋升速度,恐怕几百年内,都无人打破。”

许晚辞听着白舟说到最后带上了笑意的声音,稍显诧异的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没有想到佛子会在意这些。”

白舟面色从容洒脱,他并未隐瞒,而是诚实道:

“贫僧虽入佛道多年,但终究不过一介俗人。”

“这些名头,虽然无用,但是想起来,总让人能开心一些。”

许晚辞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