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姐微微摇头:“三姨太……她虽然生病,但你随便劫持她离开,也不可能完全不反抗的,我怀疑她是被乙醚之类的捂住了口鼻。被弄晕后,劫走的。”
林遇梵又看了关姐一眼,平时她小看家中这位管家了,不由问她:“关姐,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关姐略微一顿,道:“还是要太太您来定夺。”
林遇梵又看向沈特,沈特认为太太是不懂,所以才有点懵,不知道方向。
沈特建议:“太太,我们不如盯着特务科的人,看看他们的动向。”
林遇梵点头:“好,还有季书娉,也要盯着。”
沈特忙答应了一声。
林遇梵叹道:“这么不巧,今天之敖不在,艾明又发高烧……”
章艾明若真落在国民党手里,也不知道会遭遇怎样的严刑逼供。
林遇梵手脚都是冰凉的,她吩咐:“沈特,外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太太放心。我会尽全力寻找三姨太的下落。我等会先去拜托几个堂口的坐馆帮忙打探。这些人劫走三姨太,总是要找地方落脚的。如果是偏僻的地方,堂口的人帮忙去找,比警察都靠谱。”
“那你快去。希望能早点有好消息。”
等沈特离开,林遇梵才对关姐说:“让二姨太四姨太帮忙,先瞒着其他人,就说三姨太重感冒,在房间里休息。”
刚才那么乱,也应该没人留意三姨太不见了。
关姐:“我去跟她们说。”
*
头痛得几乎要裂开,章艾明睁开眼,看见对面坐着两个人,旁边似乎还站着个人影。
她浑身发烫,脚边还有个大火盆,那就更热了。
庄子光盯着章艾明,看见她睁眼,冷笑一声:“董贞同志,你醒了。”
章艾明两手被反绑着,手脚都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她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呜咽着说:“这是哪里啊……我……我想喝水。”
坐庄子光旁边的中年男子,看着很是敦厚,他笑了笑:“想喝水?先回答我问题。那批黄金藏在哪里?”
章艾明无辜地看着他们,“黄金?”
“对,黄金。告诉我,黄金放哪儿了,马上给你水喝。”
“我就只有……只有五根小黄鱼,起火没来得及拿下来。你……你找我们太太要,她有,她有很多。”
敦厚男子和庄子光互相看了一眼,“在林遇梵手上?”
“我们太太有几十根金条,我才五根。你们为什么绑架我……我没钱的……”章艾明嘴唇都快烧干了,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
庄子光重重吸了口气:“董贞,你不要再跟我装傻!你们抢走的64箱黄金,究竟藏在哪里?你要不好好交待,别怪我们给你们身上烙红印子!”
“我姓章……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敦厚男子收起脸上的笑容,骂了一句:“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站起身,抓起火盆上的铁钳。
看着烧红的铁钳往脸上贴来,章艾明大叫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保密科小科员,赶紧上前查看,“裘队,她发烧,身上很烫。估计脱水了。”
裘兴骂了一句:“怎么搞回来一个病秧子。”
庄子光站起身出去吩咐门口的人:“福标,去找退烧针来。”
裘兴和小科员给章艾明灌水,小科员担心道:“我们会不会抓错人了?”
裘兴:“你没脑子啊?她在演戏呢!”
灌水灌不进去,裘兴吩咐:“端盆冷水来!”
小科员出去,裘兴看着庄子光抱怨道:“这鬼地方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审问这种犯人,还得偷偷审,他大爷的,我们中国人的地方,英国佬说了算,真他妈憋屈。”
庄子光安抚道:“没办法,低调点吧。”
一盆坑水泼在章艾明脸上,可泼了冷水也毫无动静。
裘兴怕章艾明没招供就死了,他赶紧催人去买退烧针。
一个小时后,退了烧的章艾明再度醒来。
她浑身湿哒哒的,旁边有火盆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见她醒来,裘兴冷冷笑了一声:“我们请了个祖宗回来。”
章艾明呜咽哭着:“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得了重病,活不了几天的。”
裘兴诱哄道:“告诉我们,黄金在哪里,我不止放了你,还能请南京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章艾明眼泪哗哗流:“我一个小姨太太,我哪里知道家里的黄金在哪里,呜呜呜,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把我存的五根小黄鱼都给你,可以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庄子光直接了当道:“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说实话,还有活路,你继续装疯卖傻,只有死路一条。你的命只有你是董贞才有价值,你要是不承认,那我们只能杀了你。”
章艾明哭的更凄厉了,“我听不懂你们的话。懂什么?要懂什么才有价值?我真不懂你们说的黄金在哪里。”
她来来回回唠唠叨叨越扯越远。
裘兴气得再次拿起了铁钳,章艾明见烙红的铁就在眼前,她赶紧道:“我……我听说……黄金埋在了纺织厂……”
“什么?在哪里?”众人看到了希望。
章艾明舔了舔唇:“在纺织厂……”
裘兴回头看了庄子光一眼。
庄子光问:“哪个纺织厂?”
章艾明茫然摇头:“我记不住了,在纺织厂,我听广播说的。”
听广播说的?
庄子光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听广播里的《黄金大劫案》说黄金埋在纺织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