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114)
三人虽有封号,却并无封地与实权。
而较之其他两个弟弟,因受魏家霍乱一事,晋王在搬入晋王府后,仍被皇帝禁足,不得出其半步。
但几位王爷都知道,晋王被幽禁也只是暂时的事。
只待合适的时机出现,跟随晋王的旧臣于天武帝跟前求情一二,天武帝难免会顾念父子之情而将其放出。
而这也是萧河最不愿看见的。
是以勤王离都,晋王被困,景王得以天武帝重用,更何况还有老七闵王的支持。
朝中不少大臣都一一看在眼里,私下暗自做好决定追随景王者,已不在少数。
景王时钊寒办事稳妥,处理朝政亦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深得人心。
即便是朝中并不信服于他的重臣,也难以在殿前挑出毛病来。
唯一能令人抓住的把柄,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喜好性向不明一事。
再加上,景王前不久才以未立功业何以成家而婉拒了温皇后想要指婚的事情,倒更让众人觉得谣言恐怕并非误传那般简单。
午时,趁屋里的人正歇息着,青黛便偷摸着溜了出去。
她本就是宋净庭院里的女侍,在调去韩辛移身边之前,就受过宋净庭的叮嘱。
如今亲眼撞见了周衡与韩辛移的私事,又怎能不来禀报。
青黛来的时候,正巧宋净庭手捧着书卷要走,瞧见青黛来了,神情倒有几分惊讶,这便询问道:
“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青黛行礼后道:
“宋大人,奴婢确实有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有话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青黛这才说道:
“今儿个早晨,周爷来了韩公子这处,瞧着两人举止之间……”
青黛有些犹豫,宋净庭却很快心领神会道:
“我知道了,此事你切记不能与人乱说,也不准胡乱猜忌,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一番叮嘱过后,青黛点点头称“是”,宋净庭便让她走了。
待到青黛回到瑾泽院,谁知韩辛移已经起身并穿戴好了衣物。
韩辛移瞧见她进来,脸上很明显有几分慌张之色一闪而过,微微垂眸,抬眼看她:
“大中午的太阳正是晒人,你这是去哪了?”
青黛心里咯噔一声,难免有些紧张的低下头回道:
“回公子的话…..奴婢是去王总管那里,托王总管买些主子喜欢的花种回来。”
“早上我与石墨刚清理了院内的杂草,倒觉得小院空落落的…….”
青黛这番回答,倒也回答的滴水不漏,但韩辛移的目光还是落在她的身上,并未挪开。
直到石墨在一旁轻声开口道:
“公子,已经未时三刻了。”
韩辛移脸上这才露出笑来,柔声道:
“院子里确实空落了些,那就有劳青黛姑娘了。”
说罢,他便转身出了门。
等人走后,青黛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日下午王爷有事要商,是以时钊寒的几位心腹皆要去往伏水渊。
而宋净庭也和以往一样,照常喊来了韩辛移。
是以,韩辛移虽是几人当中来的最早的,但到了地方,待他看清渊内之人时,脸色忽而变得颇为难看。
一重又一重的水帘从洞口倾泄而下,炎热散去送来无尽凉意。
粼粼波光宛如白蛇游龙,沉于玉壁之上映衬着端坐于石桌前那美如玉的脸庞。
时钊寒紧挨着端坐的那人,两人身形相依,垂落的青丝亲密的纠缠在一处。
韩辛移从未见过时钊寒对谁说话声音放轻放缓,也就更别提他会对谁温柔一笑。
但此时此刻,在萧河的面前,这些原本都不寻常的事,却变的如此寻常起来。
以至于萧河坐着,而身为景王的时钊寒却站着。
两人面前共看一张书卷,萧河的目光停留在卷册之上,而时钊寒的目光却只停留在萧河的身上,神情专注。
韩辛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越是看的真切,心里便越是止不住的妒忌和难过。
他将心中的苦闷尽数压了回去,面上不显露分毫,抬脚朝两人走去。
瞧见来者,萧河微微皱眉,韩辛移只是淡淡一笑,对着二人简单的行过礼,他才看向时钊寒道:
“四爷,宋先生说您有要事商讨,我不知萧少爷也在,不知是否打搅…..”
韩辛移低垂着眼眸,语气温婉,萧河只是看着他,并未开口说话。
“出去。”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冷而硬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韩辛移面色一僵,他自诩聪明,但每每对上时钊寒,却只能碰的鼻青脸肿。
“是。”
萧河看着韩辛移离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洞口外,这才慢慢收回目光。
时钊寒似有察觉,便开口道:
“宋净庭有意使人误传,我也好借此拒了温皇后的指婚。”
萧河听罢,并未过多在意。
上一世他与时钊寒因着一个韩辛移,两人之间凭添多少间隙,他又流尽多少眼泪。
如今再回想起,竟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
至于误传到底是真是假,萧河本也就没放在心上,顺口接话道:
“虽是大局未定,王爷也不必害怕娶亲。”
听到这话,时钊寒忽而看向他,浅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冷意一闪而过。
他面上却不显分毫,勾勾唇角,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即便是温皇后指婚,虽不能助力你拉拢近臣,可她担着贤后的名声,身为嫡母,哪怕对你再不喜爱,也未必敢当着皇帝的面,真的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