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131)
而自从两个月前,一道奏折呈于御前,弹劾兰中伯利用职权弄虚作假,贪污公款。
天武帝震怒,遂命督查府的人追查此案,很快便证实此事。
还没等官兵冲进兰中伯府将其逮捕,兰中伯已然在家中上吊自尽。
这在天武帝眼里,更是坐实了贪污的罪名。
兰中伯已死,虽不能再拿一个死人问罪,但天子的怒火无疑是要旁人来承受。
于是兰家上下三十七口人,皆被发配岭南,贬为庶人。
而兰中伯之子兰延青,则在被抄家的当日,并未归家,至今未被找到。
是以当月,督查府的人三番四次请景王府主君配合查案。
萧河一一应了,直至次次都是查无所寻,这才不甘心的作罢。
自那之后,朝野上下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中大臣无一不向着温家靠拢,而那些秉承中立观望者,要么惨遭毒手,含冤而死,要么辞官还乡。
是以无人不知温皇后在为二皇子时寻夜的上位而铺路,顺则昌,逆则亡。
“大势所趋,别无他法。”雀宁叹了口气,“如今皇上宠爱凝贵妃,朝中大事皆交由内阁大臣定夺。”
“如此下去,迟早要大乱。”
说到这,雀宁也凭生一些惆怅来。
“不说这些了…..”
“对了,青君的咳疾可有好些?”
雀宁突然想起自己特意命人去寻的药方,早上刚抓好的药,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不如交给沈熠,让他一并带去。
“好些,郎中说是因过度操劳导致心肺郁结,休养几日因是无碍。”
“那就好。”
雀宁点点头,将药包递给沈熠,又一一交代好服用的次数与注意的事项。
沈熠都记下后,雀宁忽而又问道:
“青君这几日可有给四爷回信?”
沈熠摇摇头,分明是不想多说,雀宁也只好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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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熠回来时,萧河已经起身坐于书案前,正提笔书写。
听见脚步声,萧河才稍稍抬起头,看见沈熠手中提着的药包,嗓子沙哑道:
“去见雀宁了?”
沈熠将药包递给下人,吩咐好用量煎煮的时间,这才转身取来外袍,走至萧河的跟前。
“您的病还没好,小心着凉。”
沈熠为萧河披上外衣,低垂着的眼眸恰好扫过萧河面前只写到一半的回信,想了想,还是说道:
“是去见了雀宁,刚刚还问起我您是否给王爷写了回信。”
听到这,萧河微微一笑,“他走了也有两年了吧,下次再见到雀宁,你让他好好算算到底寄来了多少封家信。”
沈熠也忍不住跟着笑,如果真的一一点清,怕是百来封都不止。
两人分开的第一年还好些,一月一封,来的不紧不慢,信上所提多为军中近况,各大家世族子弟等,少有关切。
萧河便也回的客气,纵然这信被他人盗去,怕也不会认得出二人乃是夫妻关系。
前三个月时钊寒的信寄的都很准时,但从第四个月开始,萧河就没再等来他的回信。
随后一连几个月,都没有时钊寒的消息,萧河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一点他的近况。
尧关战事吃紧,听说时钊寒亲自领兵上阵,与敌军交锋在洛川拓。
这一战天凌并未从中讨到好处,却叫蛮夷的二首领勒护那措印象深刻。
天凌皇帝派来的第四个儿子,外表看着俊美的不像一个武将,反倒是一个文弱书生。
但直至真正交手之后,勒护那措才发现此子不仅骁勇善战,用招更是刁钻出奇。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自己竟再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冲进包围,连杀数人。
其中,更是越千兵直取副将头颅,死在他手里的,何止百人。
即便如此,哪怕时钊寒再能以一敌百,但他所带领的玄寅军却并不是蛮夷人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打了败仗,哪怕将领有勇,也算不上什么功劳。
朝中大臣清楚天武帝心中不满,只是隐而不发。
至于是否有人借题发挥,又或是挑拨离间,萧河也不难猜想得出那种场面。
时钊寒走时,可是带走了父亲手里十万兵力,若是真的用上了这一部分的兵力,根本不可能落得一个惨败的下场。
那只有一个可能,时钊寒领兵上阵的兵,是鲁措将军的兵。
听说时钊寒杀了不少敌方的将领,他们也死了不少自己的人。
听说,世家大族非常不满,恳求皇帝格外再调遣,被天武帝当即驳回。
萧河站在墙角下听了许久,站的脚都有些麻了,没再听到其他有些意思的事情,这才无聊的离去。
又过一月,萧河还是没等到时钊寒的书信,却等来了景王在尧关受伤的消息。
将落未落悬着的心,终是重重的落下,砸出不小的动静。
睡是睡不着,萧河连夜坐起提笔要写些什么,但最终水墨落地生花,没能连成一句话。
隔天的早晨,雀宁送来了一封信。
萧河没想过会是时钊寒寄来的,但打开之后确确实实是那人的字迹。
信中时钊寒没提及自己的伤势,甚至很少谈起最近的战事,他只说天冷,要萧河多添衣。
又问最近萧河可有行遇难处,随后时钊寒将其日后会遇到的问题,一一出好了对策。
与其说这是一封家书,更像是出行在外的丈夫不放心家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是以面面俱到,事事关心。
而凌天都所发生的任何大小事,远在要尧关的时钊寒分明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