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钊之鹤(重生)(85)
听闻此话,萧河彻底沉默下来。
为什么偏偏是你明白这个道理呢?你是钊钊,还是时钊寒?
有一瞬,连萧河自己也看不透他了,他们分明都是同一个人啊。
“如果….如果这话是时钊寒对我说的,我想我会原谅他。”
“那你是他吗?”
时钊寒斟酌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那如果原谅了以后,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能。”萧河回答的绝对。
时钊寒想了想,便坚定的回答道:
“那我是钊钊,我不是他。”
萧河听罢笑了,但渐渐地,胸口有苦涩的味道在蔓延,久久不能消散。
房门从内打开,时钊寒微微一愣,转过头来。
他望见萧河清冷的眼眸,如白玉般的脸庞上缓缓垂下一滴水珠,像极了一滴泪。
心脏被拉扯,跳动的很快,他只感觉到手足无措,为着眼前之人的所有喜怒哀乐。
“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萧河的声音听上去很柔,不像是不开心。
时钊寒这才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萧河躺在陌生的床铺上,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时钊寒的话语,竟难以入睡。
他的辗转反侧,亦是另一人的久久未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萧河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见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一瞬间便清醒过来,起身朝窗外看去,有一道身影印在了窗户上,很是熟悉。
萧河有些不确定,开口问道:
“钊钊?”
那影子愣了一下,定住了脚。
时钊寒的声音很小的传来:
“我睡不好,心口疼。”
萧河微微蹙起眉,刚想打开房门,又犹豫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会心口疼?”
时钊寒不说话,萧河便忍不住打开房门,瞧见他极高却分明清瘦了几分的个子,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可怜。
“我想和你睡一屋,可以吗?”时钊寒问道。
萧河一听,自然不肯同意,冷着脸拒绝道:
“不行。”
时钊寒脸上顿时露出失望和难过,萧河有些无奈了。
“我的床很小,两个人根本就挤不下。”
“而且你和我睡一屋,难道心口就不疼了吗?”
听到此话,时钊寒眼眸又重新亮了起来,开口解释道:
“我可以睡在地上,我得屋子好黑,我有些心悸,心口会痛。”
“如果你在,我想就不会了,而且……”
“而且什么?”萧河倒想听听他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谁知时钊寒开口道:
“而且昨日我们不也是睡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昨天可以,今天就不行?”
听到这话,萧河有一瞬间的头晕,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
他总算是知道,这人虽然失忆了,但并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他和时钊寒以前一样,仍旧有着最基本的恶劣人性。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总会有各种办法来达成。
萧河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冷了下来,开口道:
“现在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时钊寒一愣,不知为何萧河又变回昨日那副模样。
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疼的他面色发白。
第42章 悬剑
这一觉萧河睡的极沉,前半生在梦中走马观花般浮现。
又如镜中明月那般遥不可及,很快便沉沉坠入更深的黑暗。
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外的天已经大亮。
萧河只感觉浑身酸痛,喉咙干疼,双脚下地之后才发觉触感不对。
低头望去,时钊寒的褥子紧挨着他的床边,但人已经早早起身,不知去哪了。
萧河大脑有片刻的迟缓,这才想起原是昨夜里那家伙梦魇,脸色白的吓人,抱着萧河一直喊冷,嘴里还说着胡话,没有一句是他能听清的。
直至把人摇醒,时钊寒才慢慢放开他清醒过来。
他一头的冷汗,看着萧河右手上隐隐渗出鲜血的白布,开口的第一句便是道歉。
“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看着时钊寒满是内疚自责的双眸,萧河如何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原来他所说的胸口疼,并不是故意装病。
也不知是虫鞘体寒的缘故,还是他本身毒发,才导致时钊寒这一症状。
眼下太晚了,只能等下次祛毒时再问过大祭祀。
萧河也不想夜里再起身折腾,便让时钊寒收拾收拾搬来与他同住。
时钊寒睡下之后,萧河才睡着,一睡便睡到大天亮。
桌上有时钊寒给他倒好的茶水,小院内的菜地瞧着倒像是浇灌过的。
因是早上播过了种子,萧河能闻到泥土被晒的暖洋洋、清水撒过透出的泥土香。
没寻到时钊寒的人影,却瞧见了被他随手搁置在篱笆旁石凳子上的几本书籍与卷子。
萧河将其拿起,掸落卷子上沾染的泥灰,估摸着是早上白袍祭祀来过,时钊寒顺手接了就放在这处,甚至都没想起来拿进屋子里去。
想到这,萧河弯起了唇角。
谁能想到,时钊寒失忆之后,反倒变得不爱看书写字了。
正当萧河要将东西拿进屋里去时,时钊寒却恰好从外面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鲫鱼,不过一个巴掌长。
“萧河快看!我钓的鱼!”
时钊寒很高兴,笑的连向来冷淡的眉眼都温柔了许多。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萧河也有些惊讶,毕竟连他都不知道这附近有湖。
“我今天醒的早,想着闲来无事就四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