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数人正在讨论刚才那拨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还有光头和尚,道士?
如果他们看了沈星星的直播或许会明白。
沈星星从黑暗中醒来,感觉眼睛上蒙了一块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点点光透进来。
刚想伸手去时,牵扯着内脏,传来阵阵刺痛。
“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沈星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子哑得不行。
“喝水。”
吸管靠近唇,用力一吸,温水一点点地流入口腔中。
沈星星喝了大半,对方才移开了吸管。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削东西。
“先生?”
“嗯。”
“我……”
一块甜滋滋的东堵住沈星星的嘴。
是苹果!
“在医院,那群人说你的内脏受损严重需要养一阵子,现在已经在医院三天。”
沈星星咀嚼着苹果,嗯了一声。
嚼着嚼着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艰难地咽嘴里的苹果,“三,三天?”
“对啊,有什么意见吗?”
沈星星一下捂住自己的嘴,那张冷冰冰的脸立马多了些许生动的表情。
裴忌格外喜欢看小孩炸毛的样子,这样的他才是一个有血有肉,而不是一具有能动的尸体。
忍不住逗弄道:“你捂嘴做什么?”
沈星星暂时看不见,可耳朵听觉敏锐。对方的声音低沉略带些许金玉相击的悦耳感,就是网上那些声控说的,感觉耳朵好像怀孕了。
他不是什么声控,可也听到听出裴忌声音中的戏谑。
裴忌的体型比沈星星大很多,肩宽腰窄,可以轻易将沈星星遮住。
尤其是裴忌朝沈星星靠近,慢慢下压,逐渐逼近,那种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沈星星不得不用手抵住裴忌继续靠近的身体。
嗯,一只鬼,竟然还有腹肌?
沈星星鬼使神差地想着,思维逐渐神游。
没办法,眼睛看不见,一切全靠想象,他的大脑中自然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掩饰自己现在的窘迫。
不知为何,总觉得裴忌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刚认识他那会儿,他以往还是那副尔等都是蝼蚁,老子是神的高傲姿态,如今大变样,好像变得更加没脸没皮了。
是错觉吗?
沈星星轻微蹙眉,手不自觉地捏捏紧致核心密度强的肌肉。
一只冰凉的手穿过宽大的病号服,摸上细腻显瘦的腰,那冰凉的触感,冻得沈星星忍不住一个哆嗦。
“嘶,疼。”
那只手触碰皮肤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腰侧传来细细密密的疼,下意识喊出声。
裴忌皱眉,掀开病号服,看到细腻的皮肤上一个明显的黑色手印,笑容收敛,伸手盖住黑手印,随意一扫,那个黑手印顷刻消失。
还是太弱了,连自己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无法承受。
裴忌的目光晦暗。
沈星星侧腰处不疼了,只是裴忌摩挲的那块皮肤有点痒,他不适地往后挪了挪。
“嗯?”
沈星星在床铺摸到了冰凉而滑腻的触感,似乎是蛇的鳞片,一下缩回手,“先生,在我床上是什么鬼东西?”
“哦,是那条蛟龙,几百年的修为没了,上次差不点被雷电劈死,主动钻到你衣服里面,留了一条小命。”
沈星星下意识蹙眉,“拿我挡雷劫?”
黑蛇讨好地在床上跳着扭蛇舞,可惜跳给瞎子看,毕竟现在沈星星的眼睛又看不见。
“它欠了你一个天大的因果,留在你身边报恩。”
沈星星抓住黑蛇往外扔,“我不需要。”
啪叽!
筷子长的小黑蛇甩到门上扣都扣不下。
门外提着水果抱着花正要开门的几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
“嚯!沈道友什么时候从术师改练苗蛊了?”
沈星星侧耳听了听,觉得这人说话声音有点耳熟,不确定地问:“付海?”
“可不止我一个,陈不在和他师妹陈新酒,还有个龙泉观的张沫阳,咱们结伴来看看你这个病号。没想到你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变得更好使了。我一出声,就听出是我了。”
付海一边说话,一边将果篮放在柜子上,找根凳子坐在了沈星星的另一边。
他可不敢坐裴忌的旁边,这人太有威慑力了,不敢坐啊。
陈不在平时不爱开口,只顾着玩手里的六爻。而作为他的师妹,陈新酒简直就是个社交达人,热情大方地向沈星星打招呼。
“沈哥……”
“咳咳!”
陈新酒刚冒出这句话就被张沫阳的咳嗽声打断,她只能朝张沫阳做个鬼脸,郑重作揖说:“沈道友,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特意从师父的小金库里掏了一件好东西当做谢礼送你。”
说着,她将自己一直背着的长条东西拿下来,并解开了上面的布带,一个平平无奇的长条盒子,打开之后,众人都被里面物件上的光泽给闪了一下眼睛。
“这,这不是那什么,一朝出鞘惊风雨,斩下世间不平章①,周朝玉剑金鞘相提并论的罗渡剑鞘?听说这玩意儿陈掌门宝贝得很,我和我师父去做客,仅仅拿给我们看了一眼,还不让我们上手摸,你确定你师父能舍得把这玩儿给你?”张沫阳的声音高到险些劈叉。
“不错,我也听说这玩意儿,还是当年罗渡阴天子斩天外妖魔之后,剑身碎了,只剩下剑鞘,一直被陈掌门一派保存。”付海补充一句,又将视线放在小姑娘身上,不确定地问:“新酒,你拿这件剑鞘是你师父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