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星也在此时出声:“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孟英纵搓搓手,“我儿子在家里还好好的,来滇省就瘸了,怎么看沈先生都有嫌疑。不过呢,看在你给小司一口饭吃的份上。咱们私了,你给我八万块,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如何?”
两位武官已经被孟英纵的不要脸给惊到了。
这个孟英纵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讹钱,真当他们不存在?
“孟英纵你别太过分,当着我们的面索要钱财。这已经构成了诈骗,信不信请你进去喝茶?”
孟英纵十分无辜道:“武官同志,我儿子无缘无故地腿瘸了,我总得要个说法吧?”
“说个屁,你儿子的腿是被人贩子打断的,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现在就抓你进去!”
孟英纵到底不敢和武官硬刚,没有再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就是讹上沈星星了。
沈星星安抚两位武官坐着喝茶,淡定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
“忘记给武官同志说了,小司正在省城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说,他的腿能治好,这里是医院拍的片子和检查报告。还有,小司的治疗费一直是我在出,前前后后花了□□万,后期还需要进行一次大手术,大概费用在三到五万不等。既然孟先生这么爱你的孩子,我想这点治疗费用,你应该出得起吧?”
孟英纵惊得立马跳起来,“谁让你治了!武官同志,你们看到了,他才是讹钱的那个!”
沈星星晃了晃手中的单子,“这些都是医院开的单子,你不信可以拿出医院核实,看看是不是我在讹你。”
武官接过沈星星手上的检查报告粗略地看了一眼,对孟英纵说:“这些的确是省城医院的印章,既然沈先生已经帮你孩子做了治疗,那治疗费自然是你出。”
孟英纵怎么可能给,只说自己去医院看看孩子,等见到孩子就去取钱。
武官们对这种无赖没办法,只是要求他看了孩子,必须给沈星星医疗费,之后驱车离开。
孟英纵在武官走后,连招呼都不打,直接上出租车,立马订了两个小时飞往枏省的机票。
殊不知,一个小纸人顺着车缝,贴在他的脚底。
他还在絮絮叨叨道:“老子又不是不能再生儿子,一个瘸子你们想治就治,老子才不当冤大头!”
孟英纵忽略了沈星星说小司的腿没有瘸的事实,只是记得昂贵的治疗费。
甚至绝情地抛下了亲生儿子,自己跑了。
负责这件事的武官听说孟英纵不仅没有接还在医院治疗的儿子,还当天就坐着飞机跑了,惊到张大嘴巴。
再联系对方,已经关机。
武官只能联系枏省当地的公安机关,孟英纵声称,自己已经将断绝关系通知书寄到小司手里,并且小司已经同意,还签了字,以后他就交给沈星星抚养。
奇葩的事情年年能遇到,像这种奇葩事情闻所未闻。
孟英纵来了又走了,没人再提起这个人。
——
滇省第一人民医院。
小司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又瘦了一圈,顶着尖尖的下巴,手里拿到枏省寄来的断绝关系通知书,面无表情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迹虽然稚嫩但透着一股小草的坚韧。
小司的腿进行了一次大手术,慢慢恢复,走路就会和正常人一样,不会再出现一瘸一拐的现象。
出院当天回到香火店,小司跪在地上,对着沈星星磕头。
陈福惊呼,“小司,做什么,你的腿还在康复中!”
小司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却咬着牙,磕了三个头。
“请先生收我为徒!”
沈星星坐在椅子上喝茶,并没有立刻回答。
“砰砰砰!”
“请先生收我为徒!”
沈星星放下茶杯,“我也是个学徒,收不了徒弟。再者,你的资质吃不了这碗饭。”
小司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沈星星话题一转,将红色的户口本递给他,“自己看看。”
看着红色的小本本,小司的心脏险些跳到嗓子眼,直到在第二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起,你姓沈。除了我,你就是沈家最大的孩子,以后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啪嗒!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从父亲另娶,自己被人贩子拐走,再到生父和自己断绝关系,他没有哭,现在他却哭了。
陈福嘴里叼着烟,笑着揉揉小司的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定了一家餐馆,咱们一起吃个饭。”
小司擦擦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
——
而在距离滇省几千公里远的枏省,孟家。
孟英纵回来之后,撞鬼了。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他已过世的前妻。
当天下午,他从滇省飞回来。
现任妻子正在厨房忙碌,出声问:“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气死我了,你那个主意不顶用,没有要来八万块,反而差点被坑了十来万。幸好我溜得快,要不然就成冤大头了。一个死瞎子,要这么多钱,也不怕撑死。”
厨房传来了剁东西的声音,孟英纵觉得奇怪,“你在厨房干什么,弄出这么大的声音?”
抬头望厨房看了眼,现任妻子正在一下一下地剁着什么东西,血水跟着菜板流到地上。
“你不是爱吃我包的饺子吗?我现在正在剁肉呢。”
孟英纵先是哦了一声,下一秒,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喝水的杯子没拿稳,直接砸在地上。
他惊恐地看向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此时,正在一点点地转过头来。他记得非常清楚,亡妻眉心有颗肉痣,喜欢留长头发,而现任妻子则是一直都是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