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141)
徐青天眼神闪了闪:“尚可。”
每年府试在四月,但今年还有二月底的春闱,日子也将近了。
“姜姑娘还没有用午饭吧,那家的羊肉粉不错,去尝尝?”
姜蝉衣确实也饿了,闻言点头:“好,我请你。”
徐青天笑眯眯道:“姜姑娘人美心善,慷慨大义。”
这话有些耳熟。
可不就是二人曾经恭维燕鹤的话。
一晃眼,他们竟已经认识快三年了。
“不用客气。”
怕与云广白燕鹤错过,二人选了张显眼的桌子,徐青天熟练的叫了两碗面,并悄然同老板使了个眼神,老板会意,只当不认识他。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好香啊。”
“这可是锦城最好吃的羊肉粉之一。”徐青天下意识道。
姜蝉衣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徐青天拿筷子的手一顿,而后笑着道:“我打听的。”
吃完羊肉粉,徐青天餍足的靠在凳子上,裹了裹狐毛大氅:“蝉衣姑娘这次可有想去的地方?”
老板收了碗,给他们上了茶,又默默搬了个火盆放到徐青天跟前。
羊肉粉摊位临近醉星楼,从醉星楼出来一眼就能瞧见,时而有人出来看见裹着大氅在粉摊上烤火的书生时都稍作停滞,似乎在犹豫什么,转而见对方错开眼神,这才若无其事的低头离开。
但目光总会若有若无的看了眼他旁边的美貌姑娘。
徐家这是喜事将近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生的如此标志,怪不得徐公子拒了那么多亲事。
“这次倒是有,不过还是等他们到了再商议看看。”姜蝉衣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看了眼火盆,夸赞了句:“锦城的老板真是热心肠。”
老板愣了愣后,亲和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倒是徐青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将火盆挪了挪,面朝墙壁坐着,再老板再一次看过来时,他忽而来了句:“只是友人。”
姜蝉衣不解:“什么?”
老板笑着应了几声,装作很忙的样子走远了,徐青天这才道:“没什么,我是想说,这里冷,不如找个室内……”
也不成,若谁瞧见他和一位姑娘去了室内,不出今日,谣言就得传遍锦城。
他到无碍,但不能损了姜蝉衣清誉。
等燕鹤云广白到了,他得怂恿他们尽快离开锦城。
“你还冷吗?”
姜蝉衣看着烧的正旺的炭火,又看一眼徐青天厚厚的狐毛大氅,若是她穿成这样非得闷一身汗不可,不过转念想到三师妹,姜蝉衣便又理解了。
没有内力傍身确实畏寒。
她想起方才徐青天将冷了的汤婆子放进箧笥,便道:“你将那汤婆子拿出来。”
徐青天不知其意,但还是伸手拿出来给了姜蝉衣,随后他就见姜蝉衣用内力将汤婆子加热,递回给他。
徐青天惊奇的摸着温度刚好的汤婆子:“内力还有这作用呢?”
姜蝉衣笑道:“三师妹畏寒,常给她加热,熟手了。”
“多谢蝉衣姑娘。”
徐青天舒服的抱着汤婆子,一转眼就对上老板和老板娘笑弯了的眼:“……”
徐青天:“……”
听说江湖中有人皮面具,栩栩如生,或许他应该去买一个来。
“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
马车由远及近,缓缓停在醉星楼前,也打断了徐青天的话。
“是金酒!”
姜蝉衣先认出来,一脸喜色的站起身:“燕公子到了。”
徐青天也跟着起身走过去。
马车停稳,最先下来的却是一身劲装马尾高束的少年。
他见着迎过来的姜蝉衣徐青天,欢喜的挥手同他们打招呼:“蝉衣姑娘,徐敏砚,你们也会和了。”
少年笑的一如既往的灿烂,与几个月前嚎啕大哭时判若两人。
姜蝉衣见此也放心了些。
“你怎么和燕公子一起来了?”
云广白笑呵呵道:“在城门口碰上了,就蹭了个车。”
话音落下,就见车帘被一只白玉无瑕的手缓缓掀开,露出那张绝色容颜。
姜蝉衣目光落过去,再也没挪开。
燕鹤从容的迎上姜蝉衣的视线,手指几不可见的紧了紧,只片刻就轻飘飘移开,温和道:“姜姑娘,徐公子。”
徐青天拱手回礼。
姜蝉衣也骤然回神,扬起一抹笑:“燕公子,好久不见。”
师父的话她认真记下了。
如今她有婚约在身,即便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也只能当他是朋友。
且她的未婚夫婿是一国储君,若她与他太过亲密,对他来说并非好事。
在退婚之前,他们只能是朋友。
燕鹤复看向她,轻笑:“好久不见。”
他本无意赴约,可阴差阳错他还是在这一天到了这里见到了她。
既是注定要见这一面,那就当是最后一面,明日他再找机会离开。
二人各有心思,打过招呼竟默契的挪开视线,不再言语。
徐青天将这一幕瞧在眼里,上前一步道:“外间寒凉,不如先进醉星楼。”
云广白伸手摸了摸他的大氅,啧了声:“你这大氅比我的厚这么多,还抱着汤婆子,这还冷?”
徐青天笑眯眯看着他。
没眼力见的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