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49)
燕鹤问道:“是何物?”
玉千洲摇头:“我也不知道。”
玉家镖局是江南第一镖局,因玉家是皇商,时常会由镖局配合朝廷送贡品进京,此次朝廷简装而行,点名要镖局武功最好的人护送,但这一次不是玉家送往朝廷的东西,玉家没人知道那是何物。
玉千洲收到镖局传来的消息后,便亲自走了这一趟。
遇到黑酆门的人后,所有人被冲散,他为引开那些人,带着贡品离开了队伍。
昨日他才收到玉家送的消息,此物由他继续送往玉京。
他正想找机会问一问殿下可知此事。
燕鹤并不知晓。
即便是太子,也不可能朝中每件事都要经他的手,自也不能对京中所有的事都了若指掌。
“先找地方休整吧。”
宣则灵闻言便道:“翻过这座山,便是裕县,一个时辰左右。”
燕鹤道:“那便先去裕县。”
两个车夫都受了不小的伤,不能再赶马车,玉千洲本要驾车,被燕鹤强行赶进马车,姜蝉衣那辆马车,则是徐青天顶上。
宣则灵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
因为书生不善此道。
宣则灵会骑马,要比他靠谱一些,但他坚持不让小娘子受累,宣则灵不放心便在一旁盯着。
好在他虽然技艺不精,到底还是安全的抵达了裕县。
裕县顾名思义,很富裕,是玱州比较繁华的县城,但玉家的生意只在州府,没有涉及到县城,在宣则灵的建议下,几人选了一家临街客栈。
因为有了黑酆门的出现,接下来必定更加危险,玉千洲便将两个车夫送去了医馆,顾及他们的安危不再让他们跟着,传信让玉家的人将二人送回平江。
回到客栈,各自处理好了伤口,便都到玉千洲的房里用饭。
但此时,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
他们只想知道,那个‘要命’的机关盒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在燕鹤的默许下,玉千洲将其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六双眼睛从各个方向死死盯着小小的机关盒,试图透过木盒,看清里头的东西。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就不能打开吗?”徐青天蹲下身,趴在桌子上,平视着小盒子道。
云广白:“……你猜它为什么叫机关盒?”
能打得开玉千洲不早就开了?
姜蝉衣这时也缓缓蹲下,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巴掌大的盒子。
燕鹤看向她:“姜姑娘可是看出什么了?”
姜蝉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过来看:“这里有个徽记。”
燕鹤原本立在她的左侧,闻言遂弯下腰去看,却什么也没瞧见,然后他的袖子就被姜蝉衣扯了扯:“在靠近底部的地方,你过来蹲下才能看到。”
燕鹤沉默片刻,在玉千洲怪异的眼神中,慢慢蹲到姜蝉衣身侧。
玉千洲默默别开眼。
“看见了吗?这里。”
燕鹤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因角度问题并没有看的很清楚,头便下意识往姜蝉衣的方向偏了偏,这才将那个徽记看清楚。
也因此,两个脑袋挨在了一起。
“这应该出自机关大师关鲈之手。”
姜蝉衣盯着那个徽记,道:“我师父屋里也有个这样的盒子,不过比这个大,师父说是关鲈所赠。”
燕鹤:“你师父认识他?”
“师父说情同手足。”
但师父这种话大多时候都要大打折扣,她也摸不清师父与关鲈是何交情。
“你看这里。”
姜蝉衣伸手指了指,继续道:“这个记号便代表着这个盒子的机关危险级别。”
燕鹤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叉和一个骷髅头,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
“它很危险?”
姜蝉衣神色凝重的点头,呼吸似乎都变轻了,用气音道:“非常危险。”
对面同样趴在桌子上的徐青天眨眨眼,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用姜蝉衣的语气问道:“有多危险?”
“师父说带着骷髅头的盒子一共有三十九道机关,中间但凡错一次,不止里面的东西会毁掉,开它的人也会死。”姜蝉衣。
徐青天倒吸一口凉气,往后挪了挪,小小声道:“那确实好危险。”
屋里的气氛不知何时开始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眼也不眨地看着中间的盒子,好似生怕它突然间就要爆炸。
尤其是宣则灵,脸都吓白了。
幸好玉公子将盒子交给她后,她没有生出好奇心去打开盒子,不然也不必逃婚,直接就去投胎了。
不知过了过久,姜蝉衣的声音又响起:“不过,也有可能是师父不想让我们开它,所以故意骗我们的,师父房里那个盒子上面也是个这样叉和骷髅头,我有一次看见师父往里面放铜钱。”
众人:“……”
用三十九道机关的盒子放,铜钱?!
良久,徐青天干笑了声:“……贵门派的师父真幽默。”
云广白:“……那也不敢开啊,万一你师父说的是真的,不就死翘翘了。”
谁敢拿性命去赌。
屋内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姜蝉衣蹲的腿有些麻,动了动腿想要起身,头皮却突然一紧:“唔!”
其他人闻声都不约而同看过来,只见不知何时姜蝉衣和燕鹤紧紧挨在一起,此时却是姜蝉衣头上的珠花勾到了燕鹤的头发,迫使两人几乎贴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