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卿(77)
“按理说徐公子没有寻到云公子,此时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宣则灵面色微变:“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话音刚落,清鸢便在外请示,姜蝉衣忙戴上面纱,宣则灵才唤她进来,清鸢躬身走进饭厅,行了礼后,神情复杂的禀报道:“姑娘,玉家有人来求见玉公子。”
几人同时看向玉千洲。
燕鹤问:“你同这里的商行联系了?”
玉千洲皱眉:“没有。”
玉家有规矩,若主家不主动联系,玉家的人没有急事不会来见他。
燕鹤随后想起什么,道:“莫不是找到了能验骨的仵作?”
不待玉千洲开口,就听清鸢小心翼翼道:“徐内侍同他们一起来的,好像,有什么不愉快。”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他们怎会在一起?
而后,姜蝉衣才在燕鹤的示意下,开口道:“让他们进来。”
清鸢领命而去,不久后便见一位中年男子和徐青天先后走进饭厅。
跨进饭厅,徐青天就大步走在中年男子前面,脸色铁青,脚步生风,一声不吭重重的坐在姜蝉衣旁边的位置。
一脸生人勿近,连头发丝儿都在诉说他的怒气。
几人默默地对视一眼。
这一幕,似曾相识。
姜蝉衣看了眼那中年男子,将茶杯推到徐青天跟前,放轻声音:“谁惹你了?”
徐青天气的连声音都变了:“你们问他!”
众人便都看向晚一步进来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此,眼神微微闪烁。
这人还真是少东家的朋友?!
中年男子快速扫过几人,触及到玉千洲腰间的玉佩后,躬身朝他行礼:“小人是沧州玉家商行的掌柜,见过少东家。”
而后他又看了眼戴着面纱的姜蝉衣,掀袍跪下去:“小人见过公主殿下。”
玉家少东家护送公主殿下至玱州的消息如今已经传遍了,玉家商行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晓,只是玉家家主曾有过令,若无召见,不得擅自来见主家,是以他才没有上门拜见。
姜蝉衣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忙坐直身子,道:“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待中年男子站起身,姜蝉衣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看了眼徐青天,几番欲言又止后又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小人先前不知这位公子身份,多有得罪。”
姜蝉衣也跟着看向徐青天,却见他咬牙切齿,手中的茶杯都快要捏碎了。
她默默地挪开视线:“说清楚。”
中年男子踌躇不决的看向玉千洲,得到后者示意,他才将今日所发生的事如实道来:“禀公主殿下,今日玉家有一批珠宝送往平江城,没成想刚出城就遭了劫匪,被抢走了一匣子上好的珍珠,小人带人追上去,恰见到那贼人与这位公子似乎相识,小人没追上那贼人,只能先抓住这位公子。”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主降罪。”
观此人与公主相处的姿态,显然与公主极其熟稔,幸亏他听了这位公子的话带他来了趟宣家,不然真将人送去官府可就捅了大篓子了!
商行掌柜话音落下,饭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在座众人都经历过玉家庄园荔枝被盗一事,眼前情境与那夜简直如出一辙。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个狗东西!”徐青天咬牙切齿。
商行掌柜赶紧又是一番请罪。
他看见这位公子拉着那贼人说话,且动作熟稔,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同伙。
谁知竟真是误会一场。
公主殿下与少东家的朋友自然不可能跟贼人有什么瓜葛。
徐青天咬牙切齿的‘狗东西’也让其他人更加确定了那贼人的身份,默默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姜蝉衣颇为同情的看向徐青天,她其实挺理解他的心情的,就像现在,她完全不想承认掌柜口中的贼人是她的‘侍卫’。
不,绝不能认,因为这跟她无关,认了就是给真正的公主殿下和侍卫摸黑。
姜蝉衣不吭声,燕鹤也不做声。
他既然没被抓住,他们就当不相识好了。
玉千洲皱着眉头。
他到底顶着玉家少东家名头,若几次三番和贼人扯上关系,不利于玉家名声。
宣则灵紧紧抿着唇。
她是大家闺秀,不太好保他吧。
商行掌柜并没有发现饭厅内诡异的气氛,见众人不出声,只以为是触怒了公主殿下,正要继续请罪,便听玉千洲道:“那贼人呢?”
商行掌柜忙回道:“公子放心,小人已经让人全力追拿,有高手坐镇商行,想来很快就会将其抓住,届时会送去衙门。”
姜蝉衣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有高手坐镇,他还跑的掉么?
宣则灵眼神微微闪烁,云公子不会真被抓住了吧。
空气中又安静了一会儿,玉千洲声音冷冽:“珠宝是送往何处?”
商行掌柜额头已经开始渗汗,恭声道:“回少东家,是送往平江城主宅的。”
这该死的贼人什么时候劫不好,劫什么不好,偏劫了送往主宅的宝物,还撞到了少东家跟前,若少东家问罪,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玉千洲,并很默契的将自己的座位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