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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朝一梦(22)

“怎么还胖呼点了。”

陆临意把她喂得好,又是西式又是中式,没回吃完,肚子都要鼓上一夜。

但她不能说,嘿嘿一笑,“祖国母亲养人,首都更养人。”

这俏皮话说的,让庞娟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许岸跟她撒了会娇,看着师傅从屋里出来,煞时立正站好,端了个五讲四美的笑,“师傅,我回来了。”

“嗯,还知道回来就好。”

赵光远的表情不算好,许岸不知道陆临意会不会跟他说些什么,跟屁虫似的黏了上去,“我听师兄说比赛的事情了,谢谢师傅!”

干净清脆,和她在北青市时是截然不同的脾性。

赵光远看着她那副模样,脑子里是程源给他说的那句,“陆先生很喜欢,辛苦了。”

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物。

可到底没多说什么,“走吧,你这一天折腾的也饿了,先去吃饭。”

赵氏在汝城是大家。

赵光远的名号享誉海外,是目前汝瓷第一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火锅店,老板一边点火上汤,一边揶揄着许岸,“小九,你可是回来了,你这不在,你师父都不来我这吃火锅了。”

许岸应承着,“今晚就让师傅吃个够,我请客!”

话音刚落,就被庞娟拍了头,“你就安心吃吧。”

北方小城的火锅店,肉和菜都上的丰富。

硕大的竹藤篮子里,足足一箩筐的青菜。更别说手臂长的盘子,摆满了肥瘦相间的肉卷。

和北青市,动不动只有巴掌大分量的餐厅截然不同。

许岸吃的大快朵颐。

肉下了肚,还跟着师姐蹭了一听啤酒。

许是心情有些怅惘,惯来千杯不醉的姑娘竟然第一次有了微醺的感觉。

头靠在胳膊上,看着他们喝的有些多,相互勾肩碰杯,细数人生。

赵光远喝的不多,表情若有所思,还总是向许岸投来目光。

许岸眼看着,干脆凑了上去,拉了个凳子坐在师傅旁边,开门见山,“师傅有关于陆先生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我才要问问你,有没有关于陆先生的事情要告诉我。”

许岸不做他想,掰着手指,一五一十的跟师傅说的明白。

左不过见了两次,吃了两顿饭,承他照顾,来往接送了她,没有深交。

师傅静默了半响,终究只说了句,“那是陆家陆先生,旁人不可肖想。”

许岸应着,“轮不到我想,人家也看不上我的。”

小姑娘心性,没挂在心里。

师傅只揉了揉她的头,终没再说些什么。

日子开始趋于平常。

临近年底,工作室总会格外忙一些。

送礼的人多,赵光远的名号打的也响。

需求种类繁多的情况下,就没有办法用模具出品。

更别说还有很多高级别的需求,全都要认真对待。

许岸每天蒙蒙亮就跟着庞娟进厂,一干就是一整天。

大多干的是制坯和施釉的工作,一天下来,手能褪掉一层皮。

晚上回去还要复习功课。

许岸算过,哪怕去年把缺考的一门补上,上青大的可能也并非百分百,更别说如今这一年没有在学校读书。

题刷了一页又一页。

指尖粗粝,是揉坯时留下的印记。

她睡得越来越晚。

好在汝城的冬天暖气烧的热,只穿一件单衣都会出汗,所以常常会把窗户开了缝,冷风吹进来,会吹散不少的瞌睡。

许岸也曾想起过答应陆临意的那只鹅颈瓶,可手落在泥上,就怎么也打不出形状。

她好像不太记得他的模样了。

在北青市的十天被揉碎在窑炉中,弥不得半点印记。

忙过了寒冬,就临近年终。

瓷器厂的最后一笔订单发出,就进入了冬休模式。

赵光远顾念着许岸的学习,直接小年后就给她放了假,叮嘱她明年先不用过来。

“年初没什么事,你先安心学习,等我需要了再叫你回来。”

师傅其实并不知道许岸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背井离乡一个人来到汝城的,是因为照顾她的外婆去世,舅舅一家不肯照顾她。

当年他和许岸的父亲是朋友,小姑娘在这方面有天分,年岁不大的时候就来过窑厂,只说一遍就可以掌握大半的理论知识。

他惊奇,每年暑假都会邀小姑娘来工作室待一待,教一教基本功,那时候想得也不过是不舍得流掉这么好的苗子。

只不过后来许岸父母车祸去世,她也就再未来过。

谁成想几年后兜兜转转,小丫头还真成了他的徒弟。

可也应该有家人,哪怕母亲一支来往稀薄,还有爷爷奶奶。

所以想着年终岁末,总要让小丫头回家一趟。

许岸没有多言。

淮城是没法回去了。

当年闹得难看。

舅舅一家过分,她也让他丢了工作。

两败俱伤的事情,没什么回去的意义。

可厂区空无一人,宿舍住着也危险,过年期间店铺全部停业,她吃饭都是问题。

这样想来,还不如在北青市自在。

安全自由,没人敢在皇城根下闹事。

姚于菲了解她,临近年关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不要来她家过年。

“反正你舅不敢来我家闹事,你回来过完年咱们一起走。”

许岸扯了个谎。

“我今年要在师傅家过年,第一年,师母邀请我去的。”

姚于菲一听,安下心来。

嚷着让她好好学习,她回淮城一中给她要了很多复习资料,明天就给她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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