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刻意压低的勾人,揉了一抹宠溺在内,哑声说道:“无事,只想祝你新年快乐。”
一瞬间,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都仿佛静止。
许岸被这句话勾的,胸腔中有股难以描绘的冲动即将喷薄而出。
便是有再多的冷静和自知,这一刻也难以控制住自己。
少女心事,几乎在瞬间发芽生根。
这样的陆先生,到底怎样才能不让人心动。
可师傅说过,那是陆家陆先生,旁人不可肖想。
拿着青春换无妄的未来,这种事情许岸不会做。
所以到底敛了情绪,平复着躁动不安的一颗心,端了个四平八稳的声音,“谢谢您,陆先生新年快乐,希望您今晚好梦。”
说完,怕暴露什么似的,立刻挂了电话。
算不得礼貌的行为。
以至于陆临意第二次听到了满耳的忙音。
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只是眼底冷,揣着几分运筹帷幄的漠然,手指轻敲在腿面,眸色越发的深。
像陷入黑夜中似的。
手机界面依旧停留在那张她仰头的侧颊。
陆临意给程源打了个电话。
“找个青大的教授,年后去烟斋上课。”
第14章 欺负
年一过, 许岸就越发忙碌了起来。
高考倒计天数从三位数逼近二位数,掌握的知识点越多,她越是发现, 总还是要有人给她划重点的,大海捞针似的学,太多太满。
姚于菲给她的笔记有用, 毕竟是纸面上的东西。
她需要一个专业的老师为她答疑解惑。
青大没有那么好考。
但搜寻靠谱的辅导机构绝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大多数的人打着高考的旗号, 一周就要收上近万元的费用。
好在师傅给的工资和年终红包丰厚,还有之前周惟安给的工资, 零零总总加起来, 还是能顶一顶用。
她提前看过助学金, 只要今年能顺利考上青大, 单单是淮城给的奖金就足够覆盖生活费。
只是晚上熬得越来越晚。
偶尔接到陆临意的电话, 屈指可数的次数,像是酒后, 低低的开口, 声线微哑,带着浅浅的倦意。
没有在意她说的是什么, 不拘泥于课程,开着公放, 只听到她读书的声音徐徐溢出,丝丝钻进耳里。
很多时候陆临意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许岸也不知道。
因为师傅的伤势, 原定年后开工的瓷厂迟迟没有复工。
天气回暖,冬末春初,临近二月的尾巴,赵光远突然把所有人召集了起来。
上次这么齐整还是许岸的拜师礼,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的。
赵光远卧躺在床踏上, 人明显胖了些,带着病后的虚肿。
好在将养的好,眉目清明,有种自得的舒然。
“想了想也是时候要退了,之前你们师母就总跟我说,让我放心,汝瓷后继有人我没必要冲在前面,这事一出,大概真的是老天爷也想让我退。”
“厂子里的事情就交给陈烁,庞涓帮扶着,你们师兄妹是最稳妥的,老五老六也早该自立门户,这些年汝瓷的生意大,都能分一杯羹。”
“至于小九,”师傅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带着长辈的怜惜,招了招手,许岸就走了过去,八一似八已留救刘伞“我这个当师傅的不称职,教你的少,也没了年轻时候的耐心,好在你年轻,悟性高,先读书,书读完了愿意回来的话,我这里的大门永远给你敞开。”
赵光远这些年放不下汝瓷文化,光是每年的各类研讨交流的会议,就能出席十几个,天南海北的飞,每次回来,都要嚷着再也不干了,可下次有人请他,还是会巴巴的去。
没有会议的时候,人就留在窑厂里钻研,带着老花镜,细细磋磨。
好听的名号得了一箩筐,喊得最多的,还是一句赵师傅。
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算不得悲伤还是欣喜。
师傅的退隐已经比原定的晚了不少,师母天天嚷着,是预料中的事情。
可到底是汝瓷一个时代的落幕,哪怕陈烁庞娟把赵氏发扬的再好,也不再是赵光远主事时的模样。
庞涓率先落了泪,抽泣哽咽,连带着其他人也有几分愁容。
许岸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师傅虽是退隐,但至少健康平安的活着,勾不起太多情绪的波澜。
还是赵珂进来,看着一室的人,嚷了句,“老头子退了你们不鼓掌吗?可算是不用再压榨你们了。”
大家破涕为笑,终于解了这一室的静宁。
隐退宴大事。
赵光远从艺四十五年,不单单是汝城,人脉和关系遍布全国。
他作为汝瓷的传承发扬者,一定会有媒体前来拜访。
地方的主要领导更是不可缺少,单单是宣传和文旅部门,已经一日多次往厂里跑。
一时间,厂里陷入了另一种忙碌。
许岸负责理顺嘉宾名单。
这些年订货的几个大人物是必然要邀请的。
动辄数百万的瓷器费用,要在赵光远退隐后必须维系下去。
这也是退隐宴召开的主要原因。
不能因为主事人的更换而影响了整个赵氏汝瓷的发展。
近十年的关系网,师傅一个个打勾,列了近百个人。
许岸一个个电话打下去。
赵光远资历深,小姑娘声音甜,有时间离得近的,大多表示愿意一来。
名单的最后一页,是单列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