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许岸这样的年纪。
于是要说的话换了一种方式。
“我恰好认识一个青大的补习老师,还不错。”
小姑娘的眼眸瞬时睁大,刚刚还浑圆乌亮,这一刻像是得了什么珍宝似的,泛了光。
藏不住的惊喜。
这对许岸来说,太诱惑了。
她完全可以相信,陆临意口中的还不错,是多么一等一的好。
这之于她是燃眉之急,更或者说是雪中送炭。
许岸的心跳都按耐不住似的想要进一步的询问,如何可以上这位老师的课。
可话到嘴边,带着几分怯。
他凭什么帮她。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有的只是这幅年轻的□□。
想到这里,宛如冰冷的雪水浇泼过来,灭了大半的悸动。
许岸长呼了一口气,让脸颊的燥热微微散去,努力安抚着一颗跃动的心。
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选择。
手指扣在拉链扣上,用力的险些要把指甲劈断似的。
可绕上再多圈,也得不出个答案。
上青大在现在的她眼中,是一件可以把她的人生“拨乱反正”、拉出泥沼的大事。
她毕竟也只有十九岁,信奉着“读书改变命运”这一六字真言。
坚信只要有了亮眼的文凭,就足以让她在这个社会上顶天立地的活下去。
所以在面对取舍时,诱惑大过理性。
难以抉择。
陆临意眼看着许岸的脸从潮红到苍白,前后不过三十秒。
比前阵子给老爷子请的那个表演团的变脸项目还快。
很容易的就猜到小姑娘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他慵懒的向后一靠,笑声从唇齿边低低滚出,安抚着她,“这不是一件需要有心理压力的事情,我给你提供老师,自然也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
许岸被这句话吓得魂都要飞了,生怕从陆临意嘴里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词句来。
当即向后依靠,把自己贴紧了椅背。
一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模样。
陆临意的笑挂满眼眸,若非怕吓到她,还真想敲敲她的脑袋,怎么就把他想的那么不堪入目。
“我只需要许小姐每晚读书时,去我那里小背一会儿。”
许岸一愣,倒真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层。
自己之前好像确实充当了助眠工具的作用。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陆临意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烟斋,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心似得。
眼眸里的戒备尚未卸下,想考虑考虑的话卡在嘴边还未溢出,就听到陆临意半是诱哄着,半是认真的说道:“许岸,我若是对你存了别的心思,犯不着和你兜这么大的圈子,我觉得你可爱,相处的舒服,不介意为你提供些举手之劳的帮助,仅此而已。”
“我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
许岸这一晚睡得不算好。
昨晚回到宿舍,陈烁给她嚷着,务必要把陆临意这尊大佛陪的尽兴。
“你可以和他去爬爬贺钟山,你不是也没去过嘛,都说顶上的那间庙很灵的。”
她还没等拒绝的彻底,睡前就收到程源给她发来的信息,明天一早会准时来接她,去爬山。
瞬时头都大了。
明明晚上她给陆临意的答复是,“谢谢陆先生,我想再考虑一下。”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被驳了面子,竟然还让她带路爬山。
当真是应了他那句,“我在这只认识你一个人。”
所以临时抱佛脚似的做了个攻略。
贺钟山不算高,一千多米,路也坦荡。
顺着主路向上爬,全都是修葺好的阶梯。
若是想从树林中穿,也不算难。坡缓,并不危险。
这才安下几分心来。
只不过山脚下能吃的东西不多,小馆子陆临意是定然不会造访的。
翻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所以带着心事入睡,总也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醒来,挂着两个黑眼圈,粉底都遮不住。
春初温度回升,山会越爬越热,许岸在冲锋衣里穿了件长袖T恤,背了个简单的双肩包。
装了些必备的纸巾和水壶。
下了楼,就看到了那辆骚气的库里南。
青A的号牌,一串的连号。
许岸长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
陆先生有求于她,今天这局,她说了算。
开门、上车、假笑。
喊了声,“陆先生早上好,吃了吗?”
没注意到陆临意带了耳机,那边人听到她的声音,调侃道:“哎呦,姑娘,稀客啊,陆先生不介绍一下?”
“这个项目你如果想介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得嘞,”顾淮笑得贱兮兮的,“我在川南等你。”
挂了电话,眼睛就被小姑娘吸引了过去。
亮橘色,不像是她会买的颜色。
衬的一张脸灿若桃花,比平日里素净的样子多了一抹少女的娇俏。
许岸看着他探寻的目光,立刻接话,“我怕掉山下,这种颜色容易被发现,好营救。”
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她在他面前,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陆临意嘴角漾起淡淡的笑,纵着她。
本就是他今天闲来无事,拖着小姑娘陪他。
有再多的脾气,他乐意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