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觉得有些熟悉。
酒店的风格、器皿以至于现在临河而餐的雅致,都不像是简单的酒店管理者。
淮州不大,陆临意的手伸到这里。
许岸有些默然。
这算是她第一次正视她和陆临意之间的距离。
她当然知道他的金钱和地位,从第一次见面送的那只碗,到后来替她找的老师,还有北青烟斋的那栋宅子。
桩桩件件都证明。
可很多时候,知道和感受从来都是不同的事情。
她没有用过那只碗,也没有经历寻找李黎的不易,烟斋虽是奢华,可她大多数时候也只在自己房间里。
抛开北青市寸土寸金的地价,和淮州的景点很是相似。
初时是畏惧和胆怯的,久了只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现在他告诉她,他们随意住的一栋价值不菲的酒店也是他的。
那辆她从未见过车标的车也是他的企业生产的。
或许还有更多她全然不知的事情。
她和陆临意差的,绝不仅仅是所谓的金钱和阶级。
许岸没有告诉陆临意,那天她从弯岛曼甯下来到海边,碰到了画报上的聂小姐。
聂允安的一双眼眸生得好看,是艺术家能够窥探美的眼睛。
所以看向她的时候,好像也带着审视和评析。
她那时候告诉许岸,“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嫁给二哥。”
“陆家和施家的婚约定了两辈,是早晚的事情,当然,若是二哥很喜欢你,外面养个小情人,施宁应该也是不介意的。”
许岸那时候回了些什么?
好像觉得她有趣,又觉得她可悲,明明那么优秀的一位女性,却做着偶像剧里降至女配的行为。
对待旁人时,许岸一向是话语淡淡,像她清冷的长相,“聂小姐好像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现在站在陆先生身边的是我,能不能走下去,走多久,是我们两个应该考虑的问题,与你无关。”
聂允安不恼,反而笑得好看,“你果然很可爱,怪不得二哥喜欢,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转身离开时,还带着胜利者的窃喜似的。
许岸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看、温柔、多金。
沾上一项都能让人春心荡漾,更何况全都占有。
就像姚于菲今早给她的那通电话,询问着昨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许岸随意应了句,“一个朋友。”
“屁,许岸我还不了解你,你能没事钻进男性朋友的怀抱里,那男的看起来不简单,你小心一点不要被小三了。”
“我告诉你,北青是什么地方,人称广告牌掉下来都能砸死几个正厅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你才十九岁!”
许岸头有些大,敷衍着她,“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你跟他你俩自己清楚吗?”
这句话,许岸刚刚一直在想。
好像她也说不清楚。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陆临意会有未来,只是也没有考虑过,他们到底何时会分开。
感情正浓,最是阜盛,仿佛潜意识里会有一种长久不灭的念头。
手拨过临近石台旁边引出的一汪水渠,零星飘着几朵睡莲,水清花艳,甚是好看。
许岸思忖了半响,心一横,抬着一双眼眸直扑扑idea看向陆临意,问道:“陆先生,我想问个任性的问题。”
陆临意刚刚就看她在出神,小姑娘的心思藏不住,全都写在了脸上,红黄蓝绿的,几分钟变了几变。
“你问。”
“我们现在算在一起了吗?”
怪他。
陆临意想着,勾了勾手。
小姑娘绕过桌子,在他怀里坐了下来。
人瘦小的一只,被他无死角的包裹在了怀里,手掌握着她的拳头,严丝合缝。
摊开手掌,上面有一枚粉钻的戒指。
镶了最简单的四爪,也挡不住钻大的耀眼。
“许岸同学,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陆先生问的认真,像个虔诚而普通的男性,等待着他喜欢的女生肯定的回答。
许岸莫名的鼻头一酸。
明明应该是感动浪漫的时刻,她却不知道怎么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好在她的面颊朝前,陆临意看不到,只听到她轻声,害羞似得应了句,“好。”
手腕上,还挂着他送的那只白玉镯子,和被他轻轻带上,指尖绽放的钻石比起来,黯然失色了几分。
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
陆先生依旧说的随意,“只是个小礼物,没有花,娇娇见谅。”
许岸回了身,横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着陆临意的脸庞,看不够似得,给他的唇上落了个吻。
“我没有别的礼物,这个算吗?”
哪里不算,昨晚的礼物已经让他心生涟漪,欲罢不能。
陆临意回了她一个绵长的深吻,吻得许岸几欲喘不动气,勾着她的耳廓问道:“这不算任性的问题。”
她应该是有别的话想说。
小姑娘胆子大的很,求个稳定关系她不会这般姿态。
许岸静了半响,敛着眸子缓缓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会分手?”
陆临意失笑。
谁家女朋友刚刚在一起就要讨论分手的话题。
手指摩挲着她的指尖,“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一定会分手的,对吗?”
那双他喜欢的,漂亮纯粹,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