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crush照片挡桃花后(48)
她想到电影里那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此刻竟有些感同身受。
出了电梯,方则清在门外迎她。
大概是因为工作,他今天戴了眼镜,细细银色,架在直挺鼻梁上,颇为斯文沉稳。让栗夏险些没认出的是,他竟穿了件黑色半高领短T,领口恰到好处地抵着分明喉结。
低头抬头,欲隐欲现。
栗夏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脸上有掩不住的直观可见的开心,“你来啦。”说着便去拉栗夏的手腕,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牵着她进门。
“怎么还带了东西?”
方则清撑开袋子,看到一株白绒绒的小圆脑袋似的植物。
“来工作室的见面礼咯。”栗夏笑。
“是仙人掌么?”
“Bingo!白云高砂,”栗夏说,“你可以摸一摸,不扎的,还会开粉色的小花。”
方则清便碰了碰,“很可爱。”
整间工作室是个一百多的平层,以黑咖色为主。玻璃门划分不同工作区域。目之所及,墙上、角落全部是黑压压又昂贵的器材、设备。休息区贴了不少电影海报。暖色的灯个别亮起,像一杯美式咖啡里漂浮的奶泡。
“这装修很有腔调嘛。”栗夏夸他。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点试探的声音,“老大?我按你的要求剪好了,你来看下?”
栗夏回头,是个年轻的男生,正抱歉又惊奇地朝她笑。她忙松开方则清,推推他,“快去工作。”
“对了,你的工位在哪?”
方则清便带她去了导演室。栗夏把花摆好,摆在他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欣赏了一会儿他书架上的奖杯,看看风景,方则清已经结束工作来找她。
“饿不饿?”他进来就问。
栗夏摇摇头,“刚刚那男生走了?”
“嗯,剪辑师。”
“你员工喜欢叫你老大啊。”栗夏问。
方则清说叫什么的都有,“老大、方导、方哥,都是年轻人,我就随他们叫。”
这称呼和她完全不同。也是这时,他从门口走近,栗夏隔空用眼睛去描摹他挺拔的身型和线条。从肩线看到腰线,纯黑衣料严谨而贴合,难免多了分禁欲。只有短袖露出多半截手臂,不经意用力时,栗夏便看出,他比她想象中的要健硕许多,肌肉形状也更漂亮。
栗夏后知后觉意识到。
她面前的,从来都是一个成熟男人。
她移开眼,说,“仙人掌给你摆在这儿了,要好好养噢。”
方则清说会的。他顺手拿起花盆,才发现小巧精致的栗色土陶盆外还贴一张便利贴,上面言简意赅四个大字——
“栗夏送的”
后面还画了一颗小栗子。
方则清看着,忍不住笑出来。
“你这儿好多奖杯啊。”栗夏坐在转椅上,“你当导演很多年了吗?”
“没有,这些是我从大学入行以来,到现在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方则清看着那些金色银色奖章,偏头,“这么一说,是不是觉得也没有很多。”
“不会啊,”栗夏摇摇头,很认真地说,“虽然我不懂它们的含金量,但这都是你成为现在的证明诶。村上春树还陪跑诺贝尔文学奖呢,你能说他写的不好,得的奖都没有价值吗?”
拿他和村上春树比啊,方则清哈哈笑。他觉得栗夏好可爱,手心攥了攥,却无法触碰她的脸。他现在还没有合适的身份,便又心痒想拉她的手。
栗夏这时说话了,她的眼神期待而明亮:“你这些作品,我可以看吗?”
方则清点头说当然,“我上次不是说想和你一起看么。”
“真的可以?”栗夏来了兴趣,“我们在这儿看?”
方则清环视周围,满目昏暗、乏味的工作环境。他说,“下班了,不想呆在这儿。”
“那要去哪里?”
方则清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欲言又止。
“嗯?”栗夏还在问。
方则清想了想,还是开口:“……去我家,怎么样?”
“……”
空气凝滞了一秒。
栗夏调笑:“图谋不轨吧方老师?”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家里有投影、沙发,会比这里方便,”方则清着急解释,又道歉,“这样说让你觉得很冒昧吗?”
不是冒昧,栗夏心道。
是引诱。
一男一女夜晚共处,怎么想,都没办法不想歪。
可她是冒险之流里最勇敢的小鱼诶,怎么会怯场?
栗夏眼里兴味满满,仰头就说可以。
又强调,“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牵我的手。”
方则清左右犹豫了几秒,最后像叹气一般,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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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栗夏在一天之内解锁了有关F的两个世界。
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乘坐地铁出站的电梯——由下而上,不疾不徐地,一层一节逐渐露出上面更大更明亮的天。
她的心也是。
和方则清一起逛超市,栗夏走在他右侧,挑一些她喜欢吃的,问一问他爱吃什么。这样平静,日常的时刻,让她总忘了,自己是要走的。
方则清还买了两个新的水杯,一双粉色拖鞋。
栗夏当时还觉得纳闷,直到,站在他空而暗的家里。偌大空间,只有理性冷清的黑白色调,岛台,茶几,柜子,甚至不见水杯和生活的影子。
方则清尴尬抓抓头,“之前一个月都在国外,没回来。”
栗夏换上新拖鞋,打开氛围灯,又将水杯里倒满青柠味的起泡酒,洗了水果摆好。至此,这片空间终于有了些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