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师尊共梦(32)
醇冽的酒香和奇异的熏香漫于空中,路清淮青丝散乱,清冷的眼眸被覆上轻纱,全然看不见其中的怒火和控制不住的欲色。
他……这是被下了媚毒,落到同萧玄卿相似的境遇。
梦中,路清淮记忆仍停留在茶馆内对方刚被下药时的情景。
许是白日里的愧疚,救萧玄卿一事竟成了他梦中的执念。
双腿发软,路清淮勉力去磕木床雕花处。白皙的肌肤泛起青紫,疼痛让他心神专注许多。
灵力运起,捆住手脚的红纱瞬间断成几节,落于地。
伸手,去拿覆眼纱。
清瘦的腕骨骤然被捉,将他死死抵在床笫间。
屋内有人!
路清淮心中怒意骤生,这幅不堪的模样竟被他人看去。他努力去看,透过岑叠的红纱,也只能模糊看出一个轮廓。
灵力暴乱,气息不稳,他一边极力抵抗着媚毒,一边同对方过招。
对方与他的修为竟然不分上下,黑紫灵力缠打,床板坍塌,红纱尽散。偏偏路清淮的手腕未被那人松懈一丝,以致口中银球无法取出,清脆的铃撞声更盛。
张得太久,口齿酸涩,路清淮恨得想把那银球咬碎。却不知是何材质,合体中期的修为也未动其半分。
似乎是逗弄满意,对方不再保留实力,路清淮的手臂被轻松反缴,背于身后。潮红的面庞抵于锦被,龙凤交织的绣线微凸。
偏偏这具身子被媚毒所支配,心底竟泛起隐隐的期待。
混沌的神思缥缈。
“师尊。”
若有若无的唤声将他召回,似错觉。
槿紫灵力破风,裹挟着巨大的威势,路清淮激发潜力,挣脱桎梏。反将对方制住,膝盖抵在对方脊背,不让其有反抗的余地。
他单手抽出口中的银球,舌根酸软,透明的涎液无法自控地被带出。唇微张,似缺水的鱼儿。
“哈——本尊要…去救…玄卿。”
胸口剧烈地起伏,冷若春雪的仙尊狼狈异常。
遮眼的覆纱扯去,室内烛光让他一时无法适应。眸中泛雾,极力想去看清对方。
究竟是谁,在肆意羞辱他?
雾气散去,执念想救的徒儿却正被压在身下,微凸的脊背上还残留些许先前无法自抑的水光。
一派的靡靡荒乱之相。
“师尊,刚刚是提起了我吗?”萧玄卿的眉眼绽开艳色:
“现在你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救你……”』
日后再亲手杀了你。
后半句话未说完,相生梦境便因主者的心绪不稳而完全坍塌,淹没了所有的话语。
第19章 魇 我会代替你,同师尊成婚。
红纱还在床帏上高挂,就好似未从梦境中逃出。
路清淮抬手扶额,手心湿热,眉眼低敛,原是额间起了层薄薄的汗。他起身,推开窗扉。微弱的月光穿透云层,灯火不见,唯有屋内的豆火散着些光。
垂眸,手腕上没有束缚后的红印,却仍残留收紧的幻感。
又是一场荒唐的梦……
却真实的可怕。
路清淮出了屋子想走走。他静立在回廊处,眼神迷茫,不知该如何去向。
“师尊。”门侧响起熟悉的少年嗓音,同梦境重合。这让路清淮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指骨泛白。
所以这层幻境仍未结束,到底需要做些什么?
“终于寻到你,是弟子冲突了师尊。”
少年双膝跪地,不断磕头,声线中夹杂着哭腔:“求师尊不要抛下弟子。”
对方明明没存着心思,不过是被强灌了媚酒。
他怎么会被一夜荒诞干扰?
夜里寒凉,路清淮淡道:“进屋吧,你便睡在榻上。”
听到这话,萧玄卿抬头,额角磕破,鲜血沾惹眼睫。依据人的本能,应当不适地眨眼,可他的眼睛却一错不错,紧盯着路清淮:“是,多谢师尊。”
入了屋,夜风透过窗户袭来,那恼人的红帐微微荡漾。萧玄卿用两侧的半月轻纱钩将幔帐捆住:“师尊,听人说,若是睡前看到晃动之物,夜里便睡不安生。”
金属折射的光在他的眸瞳隐隐跳动,修长的食指挑着弯钩:“刚刚弟子看师尊在回廊处的模样,不知有没有做什么魇梦?”
路清淮的内心好似被对方完全洞察,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底,这让他下意识否认:“为师怎会被一区区红帐侵扰?”
为了证实口中所说,灵力击落半月轻纱钩,叮当坠地,一抹赤色再次落下。
他躺到床上,阖眼养神。
原本静谧无声的屋内多了个人,虽隔三尺,但因为修为强大,路清淮仍能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一时半会儿无法入眠,黑暗中,路清淮听见身侧有声音传来:“师尊,你能同弟子说说话吗?”
路清淮以为对方也和自己这般心绪不宁:“你想听什么?”
“师尊只要说“不会抛下弟子”,弟子便信。”
路清淮指尖微蜷,他温声道:“玄卿,为师永远不会抛下你。”
不知为何,说了这话,路清淮的心神放松许多,困意渐生。快要入眠前,他模模糊糊地感受到面上有手轻抚,食指处并蒂莲绽放,克制着病态的占有欲:
“师尊,弟子似乎真的被你魇住。”
但他已撑不住,隔着红纱幔帐,恍如梦境,沉沉睡去。
——
溪水潺潺,玉兰花瓣飘落肩头,水面倒映的是狐耳狐身的模样。
“果然那句话是破除幻境的关键。”路清淮自语,“不论是上一层幻境中小时的萧玄卿,而是长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