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种稻笔记(76)+番外
梁集与杨文一直听着的,听到这里梁集愠声:“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杨文却心情很好地拦下他。
“做什么?孩子们之间打打闹闹的怎么了?你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你儿子出头吧?怎么?这会儿你儿子就不是举人不是大人了?”
梁集气得胸口憋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梁程气恼。
“你把话说清楚,我何时偷鸡摸狗,何时不守信用了?你才懦弱胆小呢。”
“还有你也是。”他朝杨白羽不屑地哼了声,“蜜蜂和蚯蚓都不敢抓的小病秧子。”
杨白羽立刻委屈地看向云纱。
云纱安抚地拍了拍杨白羽的手,阴阳怪气地对梁程笑。
“哟,您怕不是光长年岁不长脑子吧?那年冬天,你和杨白羽之间的事我可全知道了,某人输了赌约,却不敢愿赌服输,躲了十年了,这不是懦弱胆小是什么?不是不守信用是什么?偷鸡摸狗就更不用我说了。”
她摇头叹息,“多亏我们家小羽大度,欠了十年的赌债都不急着讨还,这世道真奇怪,欠钱的人反倒是大爷。”
梁程太阳穴跳了几下。
咬牙:“你在说什么?什么赌债?我什么时候欠钱了?”
“你看看,我都说了是那年冬天的事了,你却还是想不起来,我没说错吧,某人光长年岁不长脑子。”
云纱朝屋内看了眼,两个年逾半百的中年大叔正偷偷听着他们聊天。
她放低了声音,冷笑:“我们小羽的腿疾若论起来到底谁是罪魁祸首,难道你心里没点数?若不想长辈掺和到这件事来,我们就私下好好论论,不过那个赌约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输的人要心悦诚服地叫对方一声‘大哥’。”
大哥?
梁程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好像也许可能……当年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怎么会有人拿出来现在说?
幼不幼稚?!
太幼稚了!
“你——你们——”
他既鄙夷又气恼,“要是这么说的话,当年应该是我赢了吧?”
“输不起是不是?”
云纱挑眉,“你要跟我论输赢,我就在这里好好跟你论。”
梁程侧眸看向杨文与梁集,二人见他看过来,立刻尴尬地咳了声,装作在议事的样子。
于是梁程低声哼道:“没问题,有本事去荷塘石舫那边啊,当年的事当然要在当年的地点。”
“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什么地点都没用。”
云纱站到杨白羽身后,推着他的轮椅,“走,现在就走,谁不去谁乌龟王八蛋。”
第44章
三位少年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杨文和梁集在屋内干坐发怔。
梁集不悦:“你这便宜儿媳果然没什么规矩,这三言两语便撺掇两个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羽儿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也跟着她瞎闹。”
杨文呵笑:“我怎么看着梁程也毫不犹豫地跟她走了呢?羽儿单纯,难道这考中了举人的脑子也容易受人忽悠?”
这老混球,一天到晚把举人挂在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中了举,这次回良州祭祖,也是有这样的目的,衣锦还乡嘛,这同行的一路上,杨文耳根子都给他磨出茧了。
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梁集先是尴尬了下,很快又找到话说。
“梁程虽书读得好,但是年纪尚小,又未娶妻,平时也不眠花宿柳,和姑娘相处的不多而已……话说,这小丫头都走了,你我今日找她的事都还没说完呢。”
他转移话题的狼狈叫杨文鄙视,他瞥他:“那你刚才怎么不拦着她呢?”
“这是你家,那是你儿媳,你问我怎么不拦着?”梁集瞪眼。
“你也知道是我家啊。”杨文双手叉起腰,“你有客人的自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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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纱三人来到石舫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天气闷热得很,她记得早上出门时,见火烧了半边天。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大约旱了这些日子,总算快下雨了。
云纱从怀中取了块帕子递给杨白羽。
“热吗?”
杨白羽接过,却笑:“不热。”
他心情很好。
云纱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汗:“恐怕会下雨。”
“你说下雨就下雨?你是雷公电母啊?”
梁程没好气,心里又燥又热,一手扇子摇出残影。
“来来来,睁大你的眼睛往那看。”
云纱冷笑,指着水边,“看见那些低飞的蜻蜓了吗?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飞得那么低吧?”
“我当然知道。”
“那你说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纱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我都知道的话,难道你却不知道?哟,你不是举人吗?啊?”
“这叫什么,杨白羽?”她转头问。
杨白羽:“不懂装懂。”
梁程气道:“你才不懂装懂呢!蜻蜓低飞,不就是要下雨吗?”
云纱嗤了声。
“你在这猜答案呢?你真懂就说清楚,为什么蜻蜓低飞代表要下雨。”
“我不知道行了吧!”梁程倚栏坐下来,“你知道你说啊?我不知道杨白羽肯定也不知道,你怎么不问他呢?”
“切,两句话就原形毕露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又不丢人,撒谎才丢人呢,这是人品问题,对吧,杨白羽?”
杨白羽清脆应声:“对!”
笑意在他清澈的眸子里漾开,宛如荷花落了片花瓣在水面上,拨出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