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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119)+番外

“谢护卫,依你看,我当如何?我是应该听从母亲的话,放弃科考,还是……遵循本心?”

谢昭凌没多思考:“做自己想做的事。”

乔誉心头紧绷的弦微松,又问道:“若你遇上这事,你会……”

“我没有父母了,他们无法阻拦我做任何事。”

乔誉一噎,面色愧疚,“抱歉,我……”

谢昭凌神情淡漠,“无妨,我并不在意。”

毕竟那两个畜生还是他亲手宰的。

乔誉思来想去,也没想出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对自己的人生有操控的权利。

他灵光一现,问道:“若月儿非要你去考试,你会去吗?”

谢昭凌想都没想,“去。”

“哪怕你无身份证明?”

“我会想办法。”

乔誉脸色难看,自己的烦恼暂时忘却,妹妹被人觊觎的感觉又来了。他目光阴沉,直直看过去。

“那月儿指名让你三元及第,你也敢应下?”

谢昭凌依旧是那副平淡冷静的模样,微微颔首:“自然。”

乔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得来,他语气不善:“你怎么不说你要篡位,自立为王呢?!”

呸,狗男人,大言不惭!

谢昭凌微勾唇角,“若她需要,我会拼命去做。”

他那表情理所当然,仿佛‘不拒绝小菩萨’的本能已经被他刻进了骨子里。

乔誉:“……”

真敢想啊。

乔誉这下没话了。

“月儿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会去做,可你又说要遵从本心……”

谢昭凌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小菩萨的意愿,便是他心之所向。

乔誉额角突突直跳,手攥成拳,咬着牙,“那倘若,二者冲突了呢?”

谢昭凌斩钉截铁:“不会。”

乔誉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我是说假如!!假如你要去做一件事,与她的意愿相悖,你会妥协吗?”

谢昭凌沉默下来,思考时,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乔誉呼出一口浊气,理了理衣裳,坐了回去。

半晌,谢昭凌道:“我会偷偷做。”

听谢昭凌堂而皇之地表示自己会隐瞒会欺骗,乔誉心情复杂,他举的例子实在不妥,谢昭凌如何回答,他心里都不会痛快。

他们关系太好,乔誉心里吃味。

他要骗她,乔誉又觉得怒火中烧。

“罢了,是我病急乱投医了。”乔誉叹了声,“多谢,我再想想吧。”

谢昭凌“嗯”了声,转身回去。过了会,又扭回头。

“你是想要做官吗?”他一阵见血,冷静地问道,“不科考,如何做官?”

以乔父的性子,必不会给人行方便,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乔誉若想走仕途,只有科考一条路。

乔誉愣了下,忽然想起许夫子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若你科考是为当官,为国为民,那你自可去闯出一片天。若你不想做官,只喜读书之乐,那倒不必如此忧虑。”

乔誉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他钻了牛角尖,一味地徘徊在孝道与抱负之间,却忘了夫子的教导。

“我想做官。”

乔誉想,若是没有谢护卫在此刻点醒自己,他当真要忘了夫子的话,忘了这些年读书时下的决心。

他屈服于‘孝’字上,放弃科考,而后默默无闻,在乔府内过着安稳又无趣的一生。

那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并非他想要的。

“多谢你。”

这次乔誉的感谢真心实意。

谢昭凌冷淡地道了声“不用”,便转回去,专心读书去了。

乔誉抄了半篇文章后,忽然问道:“谢护卫,若你往后有机会做官,你会离开乔家,奔赴朝堂吗?”

谢昭凌埋头写着,毫不犹豫道:“自然。”

“可是……你若离开,月儿定会不舍。”

谢昭凌蓦地停笔,他垂着眼睛,浓密乌长的睫羽遮住他眼底的晦涩。

半晌,他道:“我会往上爬,直到爬不动为止。”

走到高处,做那人上人,才能护佑她周全,不再忧心会受人欺凌,保她再不被柳步亭那种人的骚扰。

知他不甘平庸,却不知他野心这般大。

乔誉震撼得再也没说出话来。

二人不再交流,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知是不是萦绕在心头的烦心事终于了了,乔誉竟生出几分困意。

他已经好几夜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一闭眼就是姨娘的脸,耳边萦绕的,是母亲无奈又惋惜的话。

被谢昭凌点醒后,他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

他心里坦然平和不少,合上书册,枕着手臂,沉沉睡去。

又半个时辰过去。

谢昭凌也生出些倦意。他揉了揉额角,想着也小憩一会。

方才陪乔誉说了太久的话,耽误了些进度,他今夜就多熬一会再回去。

他埋首于臂弯,很快也模糊了意识。

睡梦之中,谢昭凌的机敏与警惕比白日时更甚。

在身体本能察觉到危机时,他便脱离了纷繁杂乱的梦境,立刻惊醒。

哗——

在他抬头那瞬,学堂的门忽然被风吹开。

风将他与乔誉桌上的烛灯吹灭。

少年一双锐利的黑眸,在暗夜里,显现出如狼一般的锋利来。

他眯着眸子,望向大开的房门,屏息静气,去听外面的风声。

不对劲,有脚步声。

谢昭凌戒备地环视四周,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自有了攀云剑,他日夜不离身。

屋中无人,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乔誉规律又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