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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夫君少年时(重生)/重生回夫君少年时(98)+番外

他才挨了夫子一下,实在不想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再煎熬一个上午。

乔誉笑了笑,“长幼有序,二哥坐在前面,不是理所应当吗?”

“咳咳!”

许夫子用力咳嗽了声。

乔良头皮发麻,用力抽回手,灰溜溜地往第一排而去。

他往前,谢昭凌往最后排走,两人擦肩而过。

乔良看了一眼满眼不舍的小妹,幽幽叹了口气。

想和谢昭凌换位置的,又何止小妹一人。

乔良刚坐下,便听夫子敲了敲他的桌子。

乔良茫然抬头。

许惊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因何叹气?可是不愿坐在此处?”

乔良头摇得像只拨浪鼓,冷汗直流,“不不不,愿意,我愿意!”

许惊朔抬眸,与立于最后一排的那个少年对视,冷笑:“不愿意也不打紧,正巧今儿来了新人,作为最为年长的一位,二公子,你可愿将这个位置让与新同窗?”

乔良愣了下,“啊”了声,险些高兴地蹦起来。

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狠狠压制住欢呼雀跃的本能,他矜持地点了下头,抿唇笑着,“君子有成人之美,学生自然愿意将机会让给弟弟妹妹们。”

他说完,抱起桌上的书,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面。

他灵活地从谢昭凌的身前挤过去,还把人往前推了推,冲他眨眼,“距离夫子最近的好位置,最适合读书,快去吧。”

谢昭凌:“……”

他下意识往左边去寻她的目光,见她惊喜中掺杂了丝丝忧虑,无奈地抿了下唇。

这下当真如她所愿,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了。

“怎么,还要为师亲自去背你吗?”

许夫子薄凉的嗓音幽幽传来。

学堂之中气氛骤然冷到极点。

再剑拔弩张的场面谢昭凌都见过,他面不改色,从容不迫,走到夫子面前。

恭敬地揖手,行了个弟子礼,而后坐到他的新座位上。

许惊朔从鼻子里挤出来一个哼,甩了下衣袖,站回到讲师的位置上。

乔家主母同他说过这位少年的情况,说这位是乔姝月的救命恩人,特地准许他也跟着一起读书。

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许惊朔本没在意,可褚氏又说,此子天赋极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倒叫许惊朔感了兴趣。

要说乔家他教过的这几名学子中,四公子已然算聪颖绝伦之辈,褚氏也没用“天赋极佳”来评价过。

今日来授讲之前,许惊朔对这场师生之间的初次会面可谓是翘首以盼。

他早早就听说了这个新学生,只想着盼着能见面。好不容易等到少年养好了伤,终于能见到了。

结果,结果!!

叫他看到那耳鬓厮磨、不堪入目的一幕!

哎!!

许惊朔痛心疾首,想要讲课的心思都淡了。

他看向乔姝月,斥责道:“你们启蒙时读的书竟浑然忘却了?弟子规言——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②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③

“背后议论师长,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未知事实真相,便胡乱揣测,添油加醋,再说与他人听,这就是你为人的道理吗?”

他话音落,学堂内一片寂静。

这话说得太重,小姑娘眼圈顿时红了几分。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皆沉默不语,唯有谢昭凌一人暗自捏紧了拳头。

半晌,乔姝月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她低下头,乖乖认错:“夫子,我知错了,我不该背后言人是非,以后不会再犯。”

小姑娘低低软软的认错声响彻耳边,谢昭凌按在桌边的手骤然收紧,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起身去扶。

许惊朔满意地点头,脸色的怒气散了些许,他摆摆手,声音温和不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脚还伤着,坐下吧。”

乔姝月闷不做声地坐下,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乱看。

许夫子收回目光,余光却瞥到离他最近的少年在担忧张望。

那眼中的关切几乎毫不遮掩,身子侧向一边,似乎随时准备奔到乔姝月的身边。

许夫子才刚熄灭的火气又燃了起来。

瞧瞧,瞧瞧!这便是褚氏口中的好苗子?!

那双眼睛只黏在他主子的身上,竟是分毫不往书本上看!他心思到底在不在读书上?!

许夫子意味深长道:“进了这个门,便没有主仆尊卑之分,于研究学问一道上,你我皆平等。”

所以该把眼睛挪开了!不要老惦记着伺候主子!给我把眼神落在书上!

少年听出夫子的未尽之语,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

极为平淡的一眼,无悲无喜,什么情绪都没有,淡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真的看自己了吗?许惊朔满腔怒火蹭蹭往外冒。

看样子是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一点尊重都没有,看他好似看一尊石雕,一个死物!

这才第一堂课,便不尊不敬,目无师长,往后若真教他个三年五载的,他不得被活活气死,早早短命亡故了?!

早知道教书育人也这般劳心伤神,还不如留在那混沌官场里和那帮狗官继续勾心斗角下去!

一瞬间许夫子什么委屈事都想起来了。

“自来你乔家,还未有过学生顶撞之事,便是最最顽劣不堪的二公子,也素来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角落里的乔良:??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

许夫子继续道:“怎料你这小子,初入学堂便如此桀骜,若不加以管束,往后还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