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285)+番外
“老妇我大字不识,原还担心一家子命贱,这是被当官的给耍了。”
“结果恶霸关起来了,画也守住了,银子也到手了,老妇往京中来,一路都有人护着,终于是安了心。”
“今儿一早,有人来说事成了,让我还闹,还是寻江大人,就能归家去呢。”
“大人,你们这儿的饼可真好吃,我带点儿路上吃,不碍事吧?”
老妇说着,捂了捂胸口的饼,笑得局促又讨好。
方才要逼老妇说真话,江浔这才拿出一身的官威,这会儿当即就起身,将老妇扶了起来。
老妇犹有些惴惴不安,犹豫片刻,讪讪道:“大人,老妇没做什么坏事吧?没害着什么人吧?”
“可不敢毁了良心,不然死后下地狱,就见不着一辈子心善的老头子了。”
江浔摇了头,心中已然猜到来龙去脉,这会儿温声道:
“你且带着孙儿安心再待个两日,饼管够,到时我遣人送你们回乡,可好?”
老妇闻言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好好,青天大老爷定不骗人!”
从屋中出来后,江浔面上隐有怅然。
龚家一案只是个幌子,为的是引出清平城“官官相护”一事,再借由甲历关联到老师身上。
如此曲折迂回,可见老师手底下可用之人实在有限,二十年来或许只“深耕”了清平城这一处。
而龚家......
好在不是草菅人命。
江浔切切实实松了口气,但是瞧老妇人方才那感恩戴德的模样,他反而道不出心中滋味。
民生多艰,命如草芥,实在任重道远,非一人之力......
“公子。”
这时候,南风从外头快步而来,低声道:
“少夫人被长公主请进宫中了。”
江浔眉头骤然蹙起,抬步朝外走去,见着候在正堂的谢辉,他当即低声嘱咐道:
“护好他们祖孙二人。”
谢辉见江浔说得郑重,立刻点了头。
江浔对谢辉自是放心的,于是大踏步出了大理寺,声音里透出急切:
“南风,去接少夫人。”
————
沈嘉岁从宫中出来后,径直往马车走去。
她正掀起马车的帘子,抬眸的瞬间,一双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
“岁岁。”
“阿浔?”
在心弦极度紧绷之际突然瞧见江浔,沈嘉岁先是一怔,下一瞬眼眶便隐约有些发红了。
她可以独自应对,但对江浔,她还是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
江浔已经拉住了沈嘉岁的手,将她扶进了车里。
车帘落下的那一刻,未及言语,二人便紧紧拥在了一起。
婚后,朝来寒雨,暮有疾风,未得片刻安稳。
但拥住了彼此,便有了风雨共渡的决心和勇气。
第226章 父与子择其一
第二日,清平城的官员被押送进京。
和江浔一起在大理寺等着的,是张御史,
他已得了圣上的旨意,今日手持调令,要将人带走。
这时候,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
为首的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瞧着四十出头的模样,脸颊消瘦,颧骨微微凸起,神情冷峻锐利到甚至透出一丝刻薄。
张御史走上前去,迈步时低声说道:“江大人,莫忘了,你如今无权参与此案。”
江浔眉头一拧,到底没让张御史难做,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他猜测,那位中年男子就是清平城的府尹卫永年。
后头依次是府丞、推官、通判。
这时候,只见张御史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登上御史台的马车。
卫永年很是配合,闻言朝前走去,路过张御史身旁时,却见张御史开口同他说了几句什么。
卫永年因此脚步一顿,缓缓扭过头来,目光如炬,径直落在了江浔身上。
他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江浔,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面上冷意凛然。
江浔见状郑重了神色,回望过去。
片刻沉默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卫永年那向来紧抿的嘴角竟微微一弯,仿若坚冰乍裂,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久仰,江大人——”
他这般无声说了句,随即冲江浔轻轻点了头,而后毫不犹豫登上马车,衣袂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张御史一直等到清平城的官员都上了马车,这才瞥了眼江浔,而后转身离去。
江浔站在原地望了许久,谢辉见江浔神色如此凝肃,不由低唤了一声:“大人?”
江浔回过神来,低声嘱咐道:“谢辉,可以准备结案了,到时我的人会来接走那对祖孙,送他们回乡。”
“啊?”
这话头开得猝不及防,倒叫谢辉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挠了挠头,“大人,这案......如何结?”
江浔看向张御史离去的方向,沉声道:“晚些时候,张御史会将证据送来的。”
因为,卫永年会认下此案,遵守承诺,让祖孙二人平安返乡。
————
接下来几日,朝堂动荡不安,人人自危。
据说御史台这次卯足了劲,几乎将吏部翻了个底朝天。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圣上竟在张献的“撺掇”下下了旨,让崔尚书这些时日就宿在吏部,全力配合御史台。
如此一来,倒像是.......将崔尚书软禁在了吏部似的。
就这般一连过了几日,众人便渐渐嗅出不寻常来了。
都说此番御史台接手,查的是帝师结党营私一事,怎的到头来瞧着,倒像是在查吏部,查崔尚书?
再想到圣上与帝师数十年的师生情谊,众人一琢磨,隐隐觉得,这怕不是圣上与帝师联手设的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