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级风(129)
老板尊重每位员工的决定,即使是自己得意的飞行人才。
他问许博洲,是不是有新的去处。
许博洲没有片刻的犹豫,点了点头。
老板问,是哪家顶级航空公司。
许博洲却笑着说:“让你失望了,是排不上号的,星荣。”
老板僵在办公椅上。
而许博洲却取下工牌,手指好玩般的绕着绳走出了办公室,眼里没有半点迷茫,只有对未来的无比期待,以及,对拿下某个人势在必得的狂劲。
……
两天后,周晚准备从澳洲回祁南,她没有带走房间里许博洲的任何物品,因为她认为,就像姨奶奶所说,有些心情是特定属于某个地方的回忆,放在哪里都变了味。
她起飞前,接到了许博洲的电话。
许博洲对那件感动的事特别好奇,抓心挠肝的:“女朋友,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事,我还会哭?”
“保密。”
“真不说?”他还撒起了娇。
“嗯,不说。”她坚决保密。
“行,那明天见。”
挂电话前,许博洲在电话里又开始不要脸的索要:“老婆,亲我一下。”
头等舱很安静,周晚不敢发出声音,但她很想亲他,于是深埋着头,给了他一个很小声的么么。
电话挂了没多久,航班便起飞了。
周晚的航班要比许博洲的航班先到祁南。
她落地时,已经是夜里8点左右,没有托运的行李,她取下行李包便下了飞机,长时间的飞行,她脑袋又沉又痛,手机刚打开,微信的消息满屏飞。
第61章 惊心动魄
从挪威飞祁南的SL7786次航班,正在穿越一场暴风雨。
一阵阵的风雨汹涌撞击着机身,剧烈的颠簸,风声穿进了飞机里,刺得人耳膜发疼。乘务长在广播里安抚所有惊慌的乘客,反复强调,大家一定能平安落地。
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刻,会产生强大的求生欲。
一时间,机舱里全是害怕飞机坠毁的哭喊声和怒骂声。
“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会不会出事啊?”
“是啊,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早知道,我就是转机,也不坐你们这个破飞机了。”
……
“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不要死在飞机上……”
“我不想死啊……”
……
机舱内乱成一锅粥,什么声音都有。
都是人,哪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空乘,在此时,内心也会慌,只是专业素养让她们选择,必须丢掉自己的恐惧,以乘客的安危和情绪为先。
“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恐慌。”时雪菲在前排的座位上拿着广播喊道:“请大家相信我们的机长,相信我们乘务组,相信我们全体机组成员,我们星荣一定会带大家平安回家。”
听得出来,她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另一边座位上的舒曼转过头,在颠簸中,她对时雪菲微笑。
在乘务组的安抚下,机舱里安静了许多。
每个人都遵守秩序,不再喊叫,有的看向窗外,有的盯着地面,有的紧闭双眼,都在等待暴风雨后的宁静。
驾驶舱内,风声呼啸,许博洲和纪燕均、二副段飞正冷静应对。
他们眼前要面对的画面,要比机舱内的乘客更猛烈,肆虐的电闪雷鸣,像是要将天空撕裂开,一道道骇人的白光冲向窗内,冲击力大到仿佛能将玻璃震碎。
飞机在许博洲的控制下,从摇晃暂时变平稳,与塔台恢复了联系。
由于风雨的撞击强烈,飞机发生了故障,中央电子监控系统突然出现了大量的错误信息,随后惯性导航系统也失效,空速表也变得不可靠,千钧一发之际,机长的操作决定了整架飞机的人员性命。
许博洲关闭了自动驾驶系统,改为手动飞行。
可飞机再一次失控,飞机猛地向下俯冲,机舱内的乘客发出惊恐的尖叫,驾驶舱内,许博洲和纪燕均、段飞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许博洲握紧侧杆,用尽所有力气,试图将飞机拉平,机头缓缓朝上抬起,恢复平稳的那一刻,他的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用力在颤抖,青筋似乎要从肌肤里爆开。
“计算机出现故障。”许博洲的喘息声很重,眉头紧锁,严肃的盯着前方。
飞行经历不够丰富的段飞,焦急的问:“现在要怎么做?”
黄金搭档的默契就是,只要许博洲看了一眼纪燕均,纪燕均便知道该如何做。他开始调试仪表盘,一个个排除屏幕上提示的警告。
冲破雷暴的每一次操作,他们都像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时,时雪菲走进了驾驶舱,说:“飞机里有带病的乘客,再加上目前的情况,我们是不是无法顺利降落祁南?”
沉重的呼吸声在狭窄的驾驶舱内交织,许博洲沉了口气,先让时雪菲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继续安抚乘客的情绪,他会根据所有的情况作出最佳的降落方式。
门合上后,驾驶舱内的气氛越发紧迫。
许博洲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陈航失事的画面,飞机坠毁的声音,“砰砰砰”震着他的耳膜,如同窗外爆裂的雷雨。
可他的注意力必须持续保持高度集中,强迫将自己从悲痛的回忆里拉回现实,去面对眼前的急风骤雨,因为此时,他的脑子,他的一双手,决定了一百多条的人命。
最后,许博洲经过自己的判定,他决定备降在最近的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并要求副驾驶向空中交通管制和紧急服务部门发出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