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耳朵(147)
何斯屿停下脚步,揪着她的帽子,说:“姜早,你学坏了。”
她回:“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第73章 “借一送一”
次日中午。
飞机一落地, 何斯屿安排的人早早的把一辆奔驰大G开到机场外等着,两人先到酒店休息将近三个小时,养足精神才开启沙漠之旅。
何斯屿开着车, 走的青鸣环线。
姜早将手臂搭在车窗上,枕着脑袋,一脸享受地看着窗外,瞧天际逐渐被太阳戏红了脸。就在她看得入迷时, 有一只鸟从他的视线划过。
她指着天边的鸟,扭过头惊奇地问何斯屿, “在天上飞的是什么鸟?”
何斯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 此时天边又飞过一群同样的鸟,他仔细看了鸟的体型和羽毛,回答道:“那是赤麻鸭, 是一种候鸟,看它们这个架势是要飞跃沙漠, 到温暖的南方去。”
姜早记得小学的时候上过一篇关于候鸟的课文, 她知道它们冬天的时候会从北方迁徙到南方, 但她不知道有的候鸟还会飞跃沙漠。
姜早看着那群朝着目的飞行的赤麻鸭,心生佩服, 她看着看着突然脑袋一沉, 靠着椅背就睡了下去。
何斯屿偏头看了眼, 笑着伸手关掉音乐。他又怕自己一个人这么开着会睡着, 想了一会儿,决定轻哼着歌,开完剩下的路。
姜早梦到自己到了一个长满鲜花的沙漠,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饶了一圈又一圈, 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天空响起一道轻缓的歌声,她在歌声的指引下爬上最高的沙漠堆。刚站到上面,所有的鲜花都聚拢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只鸟。
她认识那只鸟,是一辈子都在训练飞行,努力向南飞的赤麻鸭。
“姜早。”
梦里突然出现何斯屿的声音,姜早皱着眉,好久才醒来。
何斯屿又喊了她一声,等她彻底睁开眼睛才示意她往窗外看。
姜早看向窗外,刚好看到落他们车子一步的骆驼,骆驼上骑着一位戴着墨镜的藏族人,那人一手牵着绳子,一手拿着旗杆,旗子上是个复杂的图案。
她想弄清楚旗面上画的是什么,快速将脑袋以及整个上半身伸出窗外,扭头向后看。
天空一半澈蓝一半橙红,仿佛是哪位神仙弄倒了酒壶染红了白云的脸,而酒壶上绑的麻绳正缠着他们车子的尾巴。
他们的车后侧面跟着一支骆驼队,这个队伍姜早看不清一共有多少人,只是饶了一个又一个弯,最远的那个弯道都还有骆驼在走。
姜早仔细一看,发现每个骑骆驼的人手上都举着一面旗,五颜六色的。
“往我这边看。”何斯屿提醒她。
姜早听话地看过去,发现何斯屿那一侧也有一支骆驼队,刹那间,她看清了最近的那只骆驼上的那面旗,她惊讶地叫起来。
“那个看着好像我的画!”
何斯屿被她的嗓音震得脑袋嗡的一声,他渐渐放慢车速,让姜早看清那幅画。
姜早抓着何斯屿的肩膀,使劲往他那边伸,片刻后,凭借右下角的特殊签名,她确定排首的那面旗上印的正是她画的花,是一朵向日葵。
她收眸,看向何斯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斯屿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说完,他扭头盯着她的眼睛看,“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姜早没有回话。
何斯屿早有打算般踩死油门,追向第一只骆驼,引擎轰动整片沙漠,沙尘飞扬模糊了姜早的视线,等她再一次看清路,又一次被前方的阵仗惊破了魂。
何斯屿向右猛打方向盘,再一个急刹车,结束了三个小时的疲劳驾驶。
他解开安全带,随便将一旁魂魄为归的姜早解安全带,“下车吧,去找移动酒馆之前,我先带你看个东西。”
姜早看着插满彩旗的戈壁滩,呆呆地说道:“我已经看到了。”
何斯屿轻笑,“我想让你看的东西在那座戈壁滩上,所以我们得往上爬才行。”
“所以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她早有预感,但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有人会组织一场盛大的骆驼队,更不相信会有人让沙漠盛满鲜花,还是她笔下的花。
何斯屿支支吾吾,“等爬上去了我再告诉你。”
姜早不再多问,一跳下车就被何斯屿牵着往前跑,因为插彩旗的地方都被何斯屿提前挂上手电筒,所以他们能清楚地看清前方的路。
起初时他们两人满是干劲,到了后面就慢了下来,但即便动作变慢,他们也没有停下来,而是不停地往上爬。
“我快不行了。”姜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斯屿也喘着气,他咬着牙往前多爬了几步,随后脱下外套,边将衣服往身后伸边蹲了下来,“你帮我拿衣服,我背你上去。”
姜早愣住,过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趴在他身上,手上拎着她的外套。
何斯屿一鼓作气站起来,姜早的视野忽的变宽阔,为了安全起见,她更用力地揽着他的脖子。
越往上爬路就越陡峭难爬,姜早明显能感觉到何斯屿步伐变得沉重,速度变慢,她休息的差不多了,对何斯屿说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何斯屿停下脚步,用余光看向她,“这里有点陡,如果突然把你放下了,我们都会摔下去的。”
听此,姜早沉默着,突然想到京音说过她和贺锐泽一起去沙漠时她从来不需要背,三秒后,她低声询问何斯屿,也是这么些年的自己。
“何斯屿,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听到这句话时,何斯屿恰好走上难爬的戈壁滩,他放她下来,转身低头在昏暗地环境里找到她那闪烁着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