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106)
“寺卿大人要见,怕是只能晚上才能见了。”
南初深吸一口气,锐利的寒眸一一划过下方还在找着东家借口的掌柜,而娄征眼底清晰的晃映着得意的笑意。
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这是料准他拿他没办法吗?
南初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到这些掌柜面前。
高大壮实的身躯天然形成压迫的气势,刚刚还借口不断的掌柜纷纷噤了声。
“大、大人——”
南初打断他的话,“你们可知,在本官面前说谎,可是会大刑伺候的!”
他厉声一斥。
一众掌柜皆白了脸,膝盖软的咚咚落地。
“大人,小的、小的没有说谎啊。”
“东家确实离家未归啊。”
南初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扭头看向绯青时。对方躲藏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敢冒出来,要不就是手里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要不……
他余光掠过不远处勾唇浅笑的青年。
要不就是背后有人撑腰。
想来,他为何会来江州,说不定也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他来江州就是青年推动的。
他想把他当刀使?
这已是第二次。
奚云祉当然察觉到南初看过来的目光,唇角勾着的弧度愈发漫不经心。
慵懒的姿态仿佛是在闲庭看花,矜贵又散漫。
褚岁晚没错过南初那一瞥,她就算不侧头看过去,也能料想到此人扮猪吃老虎的惯有笑容。
还真是运筹帷幄啊。
她止不住生起几丝坏心思,此人失算时脸上会是何等表情呢,还会像现在这样保持如沐春风的笑意吗?
但转念一想,褚岁晚又叹了口气,他要是没有如今的谋略,在那深宫之中,哪能活到今日。
这时,南初垂眸,朝绯青时问道:“你状告娄刺史,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信口雌黄,可是重罪。”
他更倾向于两者都有,毕竟对方此时也深陷其中,只能是眼前这个绸铺唯一在的东家手里握有铁证。
绯青时等这一句已经很久了。
他要让这个狗官尝尝希望一点点湮没的滋味。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回禀大人,这是当年娄刺史来与我们谈生意时,所拟的字据。”
此话一出,刚刚还一脸胜券在握的娄征顿时脸色大变,双目惊骇的看着绯青时递给南初的薄纸。
当年他因拗不过这些商贾,一开始确实有白纸黑字的拟过字据凭证,不过他记得不是已经被他销毁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绯青时的手里。
不,一定是假的。
假的。
他的手开始哆嗦起来。
南初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把字据递给他,而后转身慢慢回到高台之上,撩开衣摆坐下。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可是清清楚楚,娄刺史许诺绸铺若以低质染料做的布售买,并把六成以上的利润分与刺史,即可减免绸铺所交商税。”
“娄征,你好大的胆子!”
惊堂木拍响的同时,大理寺卿满含怒气的声音响彻里外。
外头闻声的百姓听的目瞪口呆,要不是有官兵拦着,已经冲进来把往日他们敬重不已的刺史打个稀烂。
“我说怎么突然之间,买衣服的铺子布料变得如此之差,原来是你这个狗官搞的鬼!”
“质量差就算了,买的还那么贵,有些居然还有毒,你这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啊。”
“亏我们平日还这么敬重你,信任你,结果你就一心想着怎么宰我们的血汗钱,还自喻我们的父母官,我呸!”
里头的娄征慢慢攥紧手中的字据,耳中不断涌入外头的谩骂声,双眼溢满猩红。他低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捏皱的字据。
毁了它,是不是就没事了。
毁了它,他还是江州风光无限的刺史。
褚岁晚眼睛一凛,在娄征想付诸于行动的那刻,她上前快速夺过纸据,温和的嗓音意有所指的道:“娄刺史可不要做令人误解的事。”
娄征把抬在空中的手放了下去,看着褚岁晚黑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当然,多谢褚小姐的提醒。”
接着他手背在身后,继续换上儒雅的笑意:“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诸多,我想伪造出一张和本官字迹相同的纸据,应该不出奇吧。”
“商人向来重利,即使这些绸铺各东家不屑于做这些买卖吗?可谁知后面是不是又改变了主意,所以现在这些低质绸缎才会流于市面。”
仅凭一张纸,就想把他定罪,可笑至极。
南初:“这么说,娄刺史是不承认这张纸是你写的了?”
娄征:“不认。”
绯青时大骂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白纸黑字据在,竟然还颠倒黑白,拒不承认。”
“寺卿大人,当年被这狗官谋害的绸铺各东家及其家人的尸体,就埋在城郊树林,可派人一查究竟。”
绯青时本不愿打搅逝去之人,可如今,为了不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只能出此下策了。
上面
的尸骨,皆有官兵屠杀的痕迹。
一验,便可知。
第53章 像是一场润万物的细雨。
当数十具尸体摆在公廨的空地上,在场人皆是一寂,纷纷屏住呼吸看着仵作的动作。
不多时,仵作拱手恭敬的对南初道:“回禀大人,这些尸体的致死原因皆是一刀封喉。而通过喉骨泛青的颜色,初步判定是刀口上涂有某种渗透性极强的染料,故死后的尸骨才会透着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