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116)
“养久了,总有些异心,别让他们坏了大业。”
“是,孟观定不负丈人之期。”
待孟观走后,左相起身,提步来到窗边,背手而站。他的书房建在顶阁,在此处可以俯瞰京城的全景,也可以瞭望到城外高山的轮廓。
算算时间,对方也应该快到了。
为了培养这一步棋,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这可是他要送给褚聿桉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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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辘辘压过地面,布帘随着风飘荡,初夏的气浪阵阵拂面。
不多时,奚云祉浓密的睫毛微颤,眼前慢慢映入光亮,他眨了眨眼,动了动晕沉的脑袋。
这一偏头,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人。
对方手持书卷,垂眸静看。
从窗外泄进的橘红落在她身上,连发丝都透着金色的光亮,空气中浮动的光尘萦绕在她周身,像是一道仙迹降临。
美好得仿佛风一吹即散。
奚云祉凝眸安静的看着她,片刻后。
他缓慢的伸出手。
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
“醒了?”
这时,一道悦耳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绪,手僵滞在半空,刚想放下,他就感受到对方略带困惑的视线看了过来。
囧迫的情绪慢慢爬上肌肤,绯色蔓延开来,一时之间,倒是为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生气。
这是大凉的三皇子,第一次尴尬到无地自容。
而且——
他怎么感觉,有些东西反过来了?
褚岁晚放下书卷,见此拧了拧眉,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再加上车厢宽敞,她便直接站起身,上前动作轻柔的把青年的手按了下来,然后将他的手放入被子。
最后还贴心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殿下,你现在伤还未好,不可有大幅度动作。”
奚云祉感觉他现在就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没有可以行动的四肢,只能瘫软在严丝密合的被褥里。
连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开始闪躲起来。
“你……我们现在是在哪?”
说话紧张到,他差点没咬到舌头。
褚岁晚已经重新坐了回去,又拿起书卷在看,闻言她也没有抬头,只温和的道:“现在我们正在前往南疆的路上,殿下替臣挡的暗器上,带有一种名为极乐的蛊,中蛊者会慢慢被蛊虫蚕食血肉,最后变成一具供人驱使的傀儡。”
即使没有抬头,褚岁晚也能感到越来越凝滞的空气,她全然当不知,继续把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我估计对方早有预谋,此蛊还需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唤醒,我猜测游花街那会,百姓扔在我们身上的花,就熏有这种香味。”
“解此蛊,需得用冰蝉蛊石和九殇花熬制荡药。”说到这里,褚岁晚抬起头,看着青年泛起冷意的褐眸,身体往后一靠,唇角微勾,嗓音混着调侃。
“臣人轻言微,这九殇花还是得殿下出马。”
奚云祉还想着怎么把背后之人大卸八块,对方突然来的这一句,让他眸中的风暴消退了些。
他挑了挑眉梢,看向少年的视线带着戏谑。
“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晏清将军一把长剑横扫千军,天下无人能敌。若是连他都人轻言微,那我这个大凉皇子,怕是更拿不出手。”
这九殇花他知道,世间仅此一株,南疆的圣物。
总结来说,是个好东西。
就是想拿来,有点麻烦。
褚岁晚似笑非笑的看着青年,意有所指的道:“殿下这顶帽子扣下来,臣都不会说话了。”
青年轻笑了一声,笑意似水纹那般,一圈一圈散在琥珀色的瞳仁,顺着目光慢慢流进她的心里。
褚岁晚愣了一下,而后稍微移开视线,只听他又开口说:“都督不用会讲话,这种逢场作戏的事情,让我来就行。”
家里有一个会就行了。
话落,他漫不经心的嗓音多了几分恶劣,道:“那九殇花,直接上手抢了就是。”
“这天下有的是可以当圣物的东西,这不过是一株花,我都不知道南疆那群人那么稀罕做甚。”
褚岁晚嘴角微抽,这种话要是南疆皇族听到,怕是头上都得气冒烟。思忖之下,她决定不在助长对方盗匪般的气焰,心中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此次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南寺卿。”
“南初?”奚云祉语气很嫌弃:“他跟来做什么?”
褚岁晚瞥了他一眼,“南寺卿公干的地方在西陵,咱们要去南疆,也要从西陵而过。”
南疆位于西边,西陵正是大凉西边和南疆交界的城池。
“原来是这样。”青年恍然大悟般道:“看来是我误会南寺卿了。”
话虽如此说,但语气并没有多少诚意。
褚岁晚眸光微动,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此次南寺卿来,殿下没有手笔在里面吗?”
她可不信这是巧合。
奚云祉噎了一下,慢慢背过身,闷闷的说:“原来我在都督心里,就是这般诡异多端的人。”
听着青年这委屈的声音,褚岁晚眼睛都瞪圆了,目光震惊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脑袋。
因邬徽说他不可着凉,于是她在凉被上还加了一床棉被,现在她瞧着那臃肿的被褥,只露出的后脑勺,不知怎的,她竟莫名的想笑。
好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他该不会在瘪嘴吧。
还有,他真的没有感到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