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153)
唯一不同的是,这位沽将军是平民出身,在尘埃落定后,他拒绝了帝王的官爵封赏,主动揽下驻守南疆和大凉的交界处西陵的任务。
于是子孙后代,皆长住西陵。
日复一日,毫无怨言。
相应的,远离了权力中心,自然也就渐渐被遗忘,只有战事起,人们才会想起这位开国名将。
其实褚岁晚是不相信,对方会是通敌卖国之人,能忍下对权力的欲望,揽下没有回头路的戌西任务。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正想着,南音惊讶的“咦”了一声,“我刚刚就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白槿说去逛逛,怎么现在都不见人回来?”
此话一出,南音收获了左右两位哥哥的注视,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怪怪的。
虽说白槿是半路认识的,但好歹这几天也是朝夕相处,她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怎么这两人都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
听南音提起此人,褚岁晚的脑海不由得掠过这几天相处的画面,期间有她和奚云祉都故意给他机会了,他都未曾控蛊,反而魂不守舍的。
这让褚岁晚想借此揭露他来审审,都没机会。
不过他不控蛊也好,要是那家伙都蛊发,遭罪的可还有她。
那样的事再来几次,她哪里受的住。
奚云祉也觉得有些纳闷,怎么这个白槿这几天,就没动静了呢。
真是无趣。
他还想……
青年吞了口唾沫,蓦地侧眸,看了一眼褚岁晚。
而后又迅速回正视线,像是怕被发现那般,纤长的睫毛煽动个不停。
褚岁晚自然没有错过他的注视。
乌亮的瞳仁微微滑动,古怪的瞧着青年。
当看到对方颧骨晕染的潮红,黑眸微睁圆,这怎么又红脸了。
心里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在告诉她青年的红脸,肯定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该不会,是在想那些事吧。
这可是青天白日。
这时,走在前面的孤竹翊,似是碰到了熟人,谈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叔,这路疙瘩多,您走路可得多看着点啊。”孤竹翊眼疾手快的抓住面前撞上他,又被地上坑洼差点扳倒的中年男人。
明明自己肩膀被他用力碰了一下,神色却是担忧的看向对方。
唤作何叔的男人,头发半白,身量高但却很瘦,眼尾有一道狭长的疤痕。他见是孤竹翊,忙道:“瞧我这眼睛,县令您没被我撞疼吧。”
孤竹翊摆了摆手,笑着道:“没有没有,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何叔您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
何叔叹了口气,“说起我就愁啊,我家小玲也不知怎么了,这段时间,脸上一直反反复复长脓包。姑娘家爱美,她因为这事,茶饭不思,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这不今天药煎完了,我就想着抓紧去药铺买药回来。”
“怕耽误时辰,走的急了些,没注意前面有人,撞到了县令,真是对不住啊。”
孤竹翊眸色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宽慰的拍了拍何叔的肩膀,继而又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不顾何叔的阻拦塞在他手里。
“何叔,这钱您拿着,给小玲抓点好一点药。”
“县令这可使不得啊,我怎么可以要您的钱。”
何叔眼里泪花凝动,县令真的已经帮他们这些穷苦百姓太多了。
“何叔您这话,可就生分了,”孤竹翊佯装生气,不赞同的道:“我们西陵镇都是一家人,遇上困难,就得互帮互助,莫不是何叔嫌我这钱太少了,看不上不想要?”
“没有的事,多谢县令啊。”何叔抹了抹眼角,不停的道谢。
在后方的褚岁晚神色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孤竹翊的手。
倒不是说这一幕很奇怪,只是为什么,这孤竹翊往外掏钱时,他的手会抖呢。
按理说,能做包子的手。
应该不会有抖动的习惯。
寻思了会,褚岁晚转头,想探探那位称是百晓生也不为过的皇子口风,不料,她话都还没说出第一个字。
便见白衣青年弯着眉眼,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愉悦又新奇的东西。
褚岁晚顿了一下,刚想叫停他,手臂却是被小郡主拉着往前走。
“二哥哥,沽府到啦,咱们快去瞧瞧。”
见此,褚岁晚只好先跟着南音,来到一座贴着封条的府邸前停下,此时孤竹翊正抬手小心翼翼的撕着白条,嘴里解释道:
“这里便是沽府,之前查封后,再没人来过。”
沽府的规制并不大,府邸单从外围看,就已能联想到里边的简素古朴,但因在远离街道的后方,此地倒也算空旷。
白色的围墙爬满了青苔,四处都是裂缝,从里头长出的杂草高过围墙。
上面蜿蜒的碧绿藤蔓,绕了一道又一道,弯弯曲曲的来到府门顶头,覆盖着厚尘土的牌匾上,开出一朵粉色的小喇叭花。
昔日的功勋消散于尘埃,唯于日复一日生起的风,吹来些许花草的种子。
让其寻着传承的记忆。
来给这座世俗遗忘的荒废府邸,在悲伤的底色之上,染着别样的生迹。
褚岁晚看着,忽然觉得眼底有些晦涩。
南音也沉默下来,透过眼前的景象,她想起了她再也回不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