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230)
连家背后是谁,不言而喻。
那位解禁风光无限的二皇子,不知在御书房和帝王聊了什么,出来后又被居禁在府。
褚岁晚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案桌圈画着账册,旁边是尚书连舟哈着腰问她:“都督,刚刚宫里来旨,陛下允了咱户部交上去的提议。”
户部经此一劫,称得上大换血,连家贪得隐蔽,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少年送上去的政令得到准允,正是一个重震旗鼓的机会。
他搓了搓手:“都督您看,这选商贾,何时开始好?臣这……”
褚岁晚打断他,递过去一个名单:“此事怎可劳烦尚书,下官早已拟定了人选,现在就可以喊他们来商议。”
连舟笑意微僵,只能含恨接过名单,招呼着几个小吏,出去喊人来。
待他走后,褚岁晚放下笔,按了按太阳穴,几日未曾休息的脑袋突突的胀痛,但她的眸色仍一片清明。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在明日之前,把新的政令实施下去。
不多时,连舟带回来几个商贾,这些都是京城的牙人。
对于房价暴乱,褚岁晚想出的办法是实施官办民营,凡是田宅交易,必须经过官府选出的牙人,来评价和督办征税,否则视为偷盗论罪。
而褚岁晚选出的这些牙人,都是没有参与和房地主同流合污涨价的商人。
她目光一一掠过,中间在一名妇人打扮的牙人停留几秒,而后叫小吏把拟好的牙人规范事项分发下去。
“想必诸位来之前,已然有听说户部唤你们前来的用意,我就直说了,若是有人不愿,现在就可以离开,不会有任何后果。”
少年温和的嗓音慢慢入耳,牙人们平稳了几丝慌乱,对官家人产生的惧怕少了一点。
牙人们唯一的女子举起手,面色平静的问道:“民妇斗胆,想问一下对于屋宅的分配,是由官府统一划分,还是由屋地主自由抉择。”
褚岁晚眼里划过一抹赞赏,随后摆了摆手,很快就有小吏拿上来一个木箱,它中间开口,里面隐隐可见折成方块的纸张。
在众目的注视下,首位的少年伸掌指了指木箱:“对于京城屋宅的划分,我已经分好了,就在这个木箱里面,谁抽到,谁就管哪个个。”
即使在京城,也分繁华与贫穷的界限。褚岁晚此举,就可以减少分到无甚生意之地,所产生的不满。
自己抽到的,能怪的了谁。而那些想从中收买的,也无从下手,毕竟褚岁晚没提前说,谁知道她还来抽签这一步。
不过她的划分也是有讲究的,不管他们抽到哪个,手上的管地,都是有富有穷,不能一家独大,这可是阿兄……教给她的。
想到这里,褚岁晚抿了抿唇,眉梢的笑意淡了几分,胸口那股揪心的疼痛又浮现起来。
旁人不知少年的变幻,她的话一出,在场人忍不住交头接耳,门外抓完人回来的连轩,没着急进去,而是遥遥望着少年的身影。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郎,不管是握剑还是执笔,都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是他轻敌了。
屋内的牙人不在犹豫,有序的抽签,打开纸条的那瞬,有人喜有人忧,但都没有嚷嚷要换的。
接下来,他们和官府签订好契书,两两相伴而去,褚岁晚看着独自一人的女子,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喊住了她。
“夫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她不是在契书上,写了夫家的名字吗?
女子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头恭敬道:“大人叫我程夫人即可。”
对方却是摇摇头,笑着对她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漂亮的眼睛,像是有星河,一闪一闪的照亮了冬日沉黑的傍晚。
程夫人眼眶微涩,对少年微微欠身:“回禀大人,民女名唤、名唤……”说到这里,她嗓音有些踌躇,但在少年诚挚的目光里,她不再犹豫,擦掉闺名上的灰尘。
“民女名唤李窈。琼环俟丰价,窈窕不自鬻的窈。”
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窈。
褚岁晚点点头,笑意更深切了几分。
“那么,窈夫人——”
“我们回见。”
李窈抹了抹眼角,对着褚岁晚重重一礼,随后笑着挥手告别。
牙人一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因为是特殊事件,褚岁晚的提议不用经过考察期,故明天便会传达各州县,予于执行。
房价高涨一事,自然不是只有京城才有,各地都有,价格高升的理由,大同小异。
这背后绝对有人为操控,现在她断了对方又一敛财路径,下次来对付她的,又是什么手段呢。
褚岁晚一路沉思,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魏国公府的门前。
门口正开着,一对夫妇就站在中央,提着灯,盈盈看着她。
褚岁晚眼眶红了起来,冲过去抱住这对夫妇。
“爹,娘。”她哽咽的道,像是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回来就好。”柳如烟捂了捂女儿的冻红耳朵,等褚聿桉给女儿盖上披风,三人便相依着回到府里。
大门渐渐关闭,外面一直跟着褚岁晚的青年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朵系在对方腕骨上的白花,祭典的主人是谁。
答案在此刻,清晰的浮现出来。
晚饭过后,褚岁晚回到院落,却胆怯的不敢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