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238)
不远处的秦贵妃注意到帝王的失神,素白
的指甲陷入皮肉,秀丽的面容狰狞起来。婢女看到,眨了眨眼,贵妃正勾唇柔柔的笑,一如既往人让心生好感。
婢女松了一口气,刚刚定只是错觉。
斜后方的宋静妃双手合掌,跟着木鱼声起,虔诚的默声颂念。
褚岁晚收回目光,接而落在前方驮着佛骨入场的白马,它身边围绕着四个西域宾使,为首的是一名身穿袈裟的剃发男子。
他锋眉高鼻,长相很是锋利,五官是迄今为止,让褚岁晚觉得最像仁宣帝的一个。
如今他手握佛珠,凤眸清淡,佛性尽显,与天生自带的凛锋融合得没有丝毫突兀,像是一尊守护神,任何邪念在他面前,都会消散殆尽。
想必这就是自小在钟鸣寺,学习佛法的大皇子了。
褚岁晚暗暗思忖道,冷不丁感受到一道视线的注视,她顺着看去,便看到青年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还有点委屈。
她有点不明所以,下刻就看见对方微微启唇,冒出五个字。
看我,别看他。
褚岁晚脸上热度微升,这人刚刚不还望着自己的母后出神,那么快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她不就打量了一下,也没看多久吧。
褚岁晚扭过头,不理会幼稚的某人。
前些时日,流萤一到京城,她便领着人,进宫唤醒了五公主,西域来使见到国主的外甥没事,心满意足的顺从安排,这才有了今日的迎佛骨。
此时,大皇子引着白马,绕着日月楼行走,不管是楼下的贵主们,还是楼外远观的百姓,都噤声不语,不敢有一丝对于佛的不敬。
奚云祉见少女没理他,反而看向那无聊的白马,他也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奈何一直兴致缺缺,相较于周围人的虔诚,他站着都想昏睡过去。
有什么好看的。
与其信这虚无缥缈的佛,不如相信自己。
他那便宜母亲倒是常年礼佛,不也于事无补,自己骗自己罢了。
青年眼含讥讽,不经意掠过百官首位的左相,佛祖真的会保佑国运昌盛么,兴许引来的是那些包藏祸心的贼人。
为了彰显诚意,日月楼占地极大,建于郊外,离皇城有二十里,帝王外出,护卫随从无数,皇城兵力薄弱。
若是此时皇宫要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阻止。
不出预料的话,皇宫怕是开始攻防了,就是不知道在此地,对方作何反应。褚岁晚目光环顾四周,边角的守卫,地面的厚绒毯,以及手持贡品的宫女。
她们正掠过贵主,跟着白马往日月楼内走去。
仁宣帝就站在楼门外中间的石坛,要进去里面,必要经过这石坛。
今日天暖,冬气又燥,最忌火烛燃物,而那一排的托盘里,正正有不少燃着火的香灯,虽然有灯罩,可要是不慎摔在地,绒毯很快便会烧着。
想到此,褚岁晚神情自若的穿梭在人群中,装作好奇那般,追随白马而去。
近了。
褚岁晚眯起眼睛,就听见对方前方传来一道惊呼,列队中一名宫女脚被起了褶皱的地毯绊倒,手中捧的香烛落地,那一块绒布陡然烧起火焰。
这时,东边忽然拂来一阵风,吹起褚岁晚额边的发丝。
不远处的火势瞬间蔓延,火焰爬上宫人们的衣服,紧接着四周兵甲摩挲,守卫一一倒地,场面混乱起来。
藏在暗处的左相,眼见手下人就要抓住仁宣帝,情绪激动起来,不料几根发簪飞来,齐齐夺去那几名士兵的性命。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红衣少女。
她牢牢把帝王帝后护在身后,晶亮的黑眸一如当年她的父亲,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寒芒。
真是阴魂不散。
左相握紧拳,死死盯着少女的方向。
此时,场内除了被少女护住的人,其他皆被悬刀在脖,燃起的火焰也熄灭了过去,若不是地上有几具烧焦的尸体,还以为大火是一场梦。
“把狗皇帝交出来,兴许我们三殿下还能饶你一命。”站在士兵前方的男人对褚岁晚呵斥道。
众人闻言,目光扫视,这才发现男人口中的三殿下,正被一群士兵拥护在内,脖颈没有刀刃,长身玉立,明晃晃写着我是他们主子几个字。
在各国来使面前,公然袭击。
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右相瞪大眼睛,涨红着脸骂道那个士兵头子:“休得胡言乱语,三殿下忠君,天地可鉴,怎会谋害陛下!”
现在二皇子死了,大皇子又出了家,这太子之位明摆着就是这小子的。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着去谋反。
奚云祉听着这几番话,忽然就笑了,笑声悦耳,也很突兀,惹得放在他后腰的那把刀,抵进了几分。
他恍若未觉,只笑着说:“你们把这顶大帽子带在我头上,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
“不是人人,”他抬眼看向某处角落,“都可以让你利用的。”
“左相大人。”
左相走出来,摆弄了几下官袍,脖间的刀因这动作,紧紧地贴在他肌肤上,露出一抹血痕。
“三殿下这是,敢做不敢认吗?”他遥望而言。
接着又道:“殿下豢养私兵,又刺杀圣上,挟持官眷和各国来使,其罪——”
“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