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247)
乌古兵很谨慎,就算她掉下悬崖,也在这崖底寻了两个昼夜。
那时,她就藏在雪堆里,靠着鹿血,熬到乌古撤兵放弃搜寻。
邬徽突然叛变的原因,尚未得知,但这鹿血是他给的,剑入的位置也正正在有血袋的地方。
她离开了大部队,刚好方便行事。
军队也还有李广几位副将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害怕得知她“身死”消息的家人朋友,能不能承受得住。
此时,京城。
晏清将军落崖的消息席卷朝野上下,群臣们交头接耳,有不少人上书,提议去和乌古谈和,送位公主去和亲,毕竟现在实在无将可出。
仁宣帝直接当着群臣的面,把托盘上的一堆奏折扔在了地上。
尖锐的折角,坚硬的地板,交混出的声响,很刺耳很突兀,刚刚还不断的纷论,戛然而止。
他们噤若寒蝉,小心翼翼抬头。
便见帝王从龙椅上起身,自上而下俯视着他们,气度与背后璀璨宏伟的腾龙图浑然一体,威严尽释。
“大凉的战火,从不需要和亲去平息。”
说到此,威目越过乌压压的人群,晲向殿外雾霭沉沉的天空,平静的语气带着无视一切的傲气。
“不过是一群鼠雀之辈,何须惊慌?”
“尘埃未落,焉知成败。在风中飘扬的旗帜,只会是大凉的军旗。”
“朕相信,”仁宣帝的视线再度落在群臣上。
“你们也要相信。”
“臣等谨遵圣意。”
百官齐接拱手下跪,浩大的合声绕梁不散。
之后,又过了三日,褚岁晚落崖的消息瞒不住,还是传到了南关。
“你说什么?”奚云祉闻言,擦剑的手顿住,指尖被锋利的剑刃割出一道口。
青枫瞧见主子的表情,心里虽然也是忐忑不安,嘴上还是安慰道:“殿下,褚都督那么厉害,说不定是障眼法,而且就算真遇到什么,以都督的智谋,也定会化险为夷。”
眼看和霖霪国又要开战,主心骨可不能乱。
奚云祉掀起眼皮:“去把中郎将喊来。”
语气淡淡,褐眸却幽深冷寂,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仔细看,青年的手还在发抖。
他的内心,早已翻起巨浪。
中郎将和秦萧有旧仇,此次随军,意图昭然若揭,也是因为有恩怨的缘故,他作战的招数从不给敌人透气,有种迫切的狠厉。
但秦萧诡计甚多,又喜欢用蛊偷袭,虽然有邻国南疆的帮助,终归防不胜防,眼下霖霪是败场多,可大凉的死伤几乎与霖霪相差无几。
这样的战况下,快局要打,却不能全是快局,不然难免会被敌人利用。
所以奚云祉有时和沽白槿意见一致,有时又相左。
前不久,两人刚刚结束谈话,中郎将面色发沉的离去。
如今殿下要喊他来,青枫很快想明其中关系,他有些着急地道:“殿下,使不得啊,褚都督她——”
“我知道。”主将打断他的话。
接着话锋一转:“可是我怕。”
“青枫,我知道她很厉害,可是我害怕。”
奚云祉无波无绪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恐惧。
他害怕失去晚晚。
他也怕晚晚会害怕。
青枫何尝见过主子这般模样,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径直往中郎将所在的营帐走去。
另一边,北关驻守地。
几日来,李广一改平常笑嘻嘻的娃娃脸,见人就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不久前它轻而易举的,就把一张木桌裂成几片木板,唬得那些想乘机搅浑水的人,都收紧了尾巴。
有人忍不住,张口说了几句主将的坏话。
下一秒,本来还在训练的士兵,像是背后长了耳朵似的,唰一声,动作整齐划一看过来,眼神如狼似虎。
他还想说什么,脸颊就过一阵利风,紧接着头皮一痛。
一支箭带着他迎风的半簇头发,一同插在耳旁的木板。
他惊魂未定的抬眼,只见跟着主将来的两褚家婢女,直直的看着他。
此时,其中平日比较安静的婢女慢慢放下弓,黑白分明的瞳孔,满是冷寂,她旁边的人,也在蠢蠢欲动,摩擦着拳脚。
他不自觉吞咽几下唾沫,离开时一步三回头。
而碧月和秋露,已经在计划找个麻袋,把这些人绑去打一顿。
乌古大营这边,气氛就显得轻松极了,褚岁晚潜入时,里头还在莺歌燕舞。
她弯着腰,贴近人影幢幢的营帐,敌军大将嚣张的嗓门传出来。
“先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甭管那个霖霪国的使臣,话说的那么好听,其实还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想着借我们的手除掉大凉的少将,后面攻下大凉,就随便给我们点甜头打发我们。”
“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下一个大凉。”
乌古大将嗤笑了一声,肩膀放松,靠在狐狸毛的座椅,而后随手扯过一个衣着清凉的舞女,圈在自己怀里。
“不如现在好好享受,反正我们又不急。”
好处都给霖霪拿,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想起霖霪还陷害他们杀了大凉的皇子,乌古大将眼底就阴鸷横生,手愈渐加大的力道,使得舞女的肌肤浮现片片青紫。
周遭更是混乱不堪。
说是舞女,其实她们动作僵硬,跳的根本不成舞步,而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骇人的红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