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4)
“留活口。”
但他们的将军留下了这一句话,便又一甩缰绳驾马而过。
褚岁晚努力忽略背后之人的存在,身下的战马快到极致,此时奚云祉昏沉的神志清醒了几分,风飒飒的往后吹,模糊的视线里慢慢出现了一张多年未见的面庞。
也是驾着马,倒退的风也是这么急。
但那次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要抓紧些。
就不会走了。
褚岁晚差点没被勒死,她深呼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叫对方松开点,耳后却突然传来对方沙哑的呢喃声。
很小声,但褚岁晚还是听清了。
“娘……别走,不要抛下我”,奚云祉双臂收紧,语气轻的像是在恳求。
褚岁晚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她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几日后。
昏迷的奚云祉醒了过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胸前的伤口也被人处理好,他沉默了少许,眸光暗沉,脑海回忆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少年那张秀丽带血的面容一闪而过。
良久,他曲起手肘,慢慢的起身,流云般的长袖垂落,腰带松垮的系在腰间,肩膀宽阔,脖颈下露出的胸膛白皙又强健,白色的绑带若隐若现,现在因为主人的动作,丝丝红色蔓延开来。
门外进来的青枫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睁大了,忙放下手中的木盆跑过去扶着奚云祉的手臂,“哎呦,殿下,这可不能起啊。”
奚云祉垂下眼帘,淡声道:“无妨,你将我扶起来。”
青枫叹了一口气,只好把他小心的扶起,靠在床背上,“殿下,你的余毒还未清,胸口又重剑,可不能随意动了,属下这就去拿绷带来。”
奚云祉却不在意自己身上这点“小伤”,嗓音不紧不慢。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的?”
青枫见他这幅样子,又叹了一口气,他的殿下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昨日属下和殿下分两路走后,属下一甩开他们便顺着殿下留下的记号找了过去,然后就遇到了晏清将军手下的士兵在清理残局,然后属下便跟着他们来到了……”
“可有活口?”
青枫话还未说完,便被奚云祉打断。
“有是有,可是殿下你的身体——”
“无妨”,奚云祉拉开被子,胸前的伤口因为移动再度被扯开,鲜血浸染的更快了,青枫睁大了眼睛,立马过去按下奚云祉的肩膀。
“青枫”,语气暗含威胁。
但青枫像是听不到一般,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殿下,你如今是个病人。”
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
屋内两人的神情皆是一愣,随后奚云祉不在去青枫“争辩”,背靠着床,有些疲惫的磕上眼皮。
在门外等候的褚岁晚,正想着人是否又歇下时,转身刚准备改天拜访,门蓦地被一清秀侍卫打扮的小男孩拉开。
她送那人来之时,便特意嘱咐醒了便告知与她,这会收到消息时,她正好无事,便过来准备瞧上一瞧。
褚岁晚笑了一下,“在下褚符叙,听闻殿下醒了,特来看望。”
青枫眼眸都亮起来了,早就听闻陛下新封的将军不但打仗打的好,长相更是出众,今之一见,果然诚不欺他。
于是青枫热情的将人迎进门,“褚将军快快请进!”
说罢,还不忘往里间吆喝了一句:“殿下!褚将军来看望你啦。”
闻言,奚云祉闭上的眼眸瞬间睁开,缕缕幽光划过,又恢复如常,薄唇轻启:“进来吧。”
“那奴就先退下了,将军和殿下慢慢谈”,青枫对褚岁晚眨了眨眼,又快速的补上一句:“将军记得帮我多劝劝殿下,殿下的伤还没好全。”
话落,便关门了房门。
褚岁晚嘴角勾了勾,转过身,一进到里间,便弯腰拱手恭敬的道:“臣褚符叙,见过殿下。”
房间很静,没有任何回话。
但褚岁晚能感受到对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那是一种审视,是一种暗含压迫的探究。
在这种目光下,很容易让人心生恐惧,但此时低着头的少年依旧不卑不亢,甚至奚云祉还从中看出了一抹从容。
呵,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下一秒,褚岁晚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你是如何得知本殿的身份?”
褚岁晚闻言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抬起了拿剑的手,嗓音温和道:“臣素闻殿下美名,风姿绰约,剑法高超,佩剑凌霄通体雪白,剑柄刻有莲纹。”
又是一阵沉默。
奚云祉又笑了,他语气不明的道:“褚将军先起罢,不知的还以为本殿是什么洪水猛兽。”
褚岁晚这才挺直了背,目光清凌的看了过去,毫无躲避,只让人感到纯澈。
但她眼眸还是忍不住划过惊叹。
此时奚云祉身上仅穿着一件素白中衣,未束的长发披散着,面庞苍白的惊人,但依旧不减俊美矜贵,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桃花眼含着笑,若是换了寻常女子,怕早就面红耳赤了。
可褚岁晚不是寻常女子。
也不能是女子。
而面前的人,更不是什么容貌上佳的普通公子,而是一个披着狐狸皮的狼,是大凉天潢贵胄的三皇子,这会,对方又笑着道了一句:“褚将军可知,本殿为何会在这里?”
褚岁晚一板一眼:“回禀殿下,臣不知。”
“哦?”奚云祉挑了挑眉。
“若本殿说,此次乌古来犯,朝中有奸细,你可信?”
“本殿是来查奸的。”
此话一落,褚岁晚瞳孔微缩,“殿下,这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