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59)
秦知雨虽不是和褚岁晚同一雅,但她也不希望对方赢。这么装模作样的人,为何三殿下还要注意她。
褚岁晚确实是不在意,她本来今日就是走个过场,且她画艺欠佳,交上去的画作不过是随心而作,结果是什么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她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不要被奚云祉察觉出端倪,毕竟也是同处有一月之余,她不敢保证有没有一些固有习性,此人又极其擅长洞察人心。
要是现在被他发现可就麻烦了。
褚岁晚想起那日在马车里兄长说的话,眼睫微颤,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边奚凌鹤看着青年在琴一项把票投到左边的名字上,笑着提醒道:“三弟是否有失公允?”
青年耸耸肩,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弧度,“没办法呀,二哥。弟弟我——”
他看着奚凌鹤的眼睛,不顾对方变样的神色,薄唇轻启继续说道:“就是这么护短。”
旁边慵懒倚着椅背的玉光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同母胞兄。长公主叹了口气,对这两兄弟的暗潮汹涌采取不理会的态度,摆摆手让白露去前面公布结果。
毫无意外,秦知雨获得琴类的魁首,她清冷的眉眼带着几分倨傲接受来自众人的注目礼,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族的嫡女风范。
南音倒是觉得无所谓,她就是来玩的,况且这宋知雨琴技意境浑然天成,她输的不冤。
就是不知道若是和褚岁晚比,哪个会更胜一筹。南音好奇的想道,余光看向那边始终保持浅笑的少女,心里萌生出想过去抱住少女的冲动,呜呜好想和她说话。
玉光瞥了南音一眼,暗骂一句,真是没出息。
书雅中,拔得头筹的是齐国公府嫡女宋青珏,白露把她的字迹徐徐在众人眼前展开,席间响起抽气声。
不管是男席还是女席,他们都觉得气质娴静的宋青钰会写的一手簪花小楷,可没想到她的字迹竟如此凌厉,笔墨力透纸背,气势如虹,连男子都自叹不如。
她题的咏棠诗亦如字那般,意境雄浑辽阔,借海棠的美喻大凉繁华的盛景,再引出未来期许和自身壮志,看的一众儿郎们是心情澎拜,豪情难以自抑。
刚刚在投票时他们就赞不绝口,没想到这诗竟出自他们最意料不到的女郎。
可褚岁晚细细品之,却意出一丝壮志未酬。两人的位置差的并不远,同一排,褚岁晚微微侧身,便看到宋青钰平静的面色,似乎已经坦然接受。
只能偶尔借这赏花宴聊表自己藏匿的志向。
白露把宋青钰的字卷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一旁,便拿起另一张合起的宣纸。
“画雅获胜者——褚岁晚——”
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席间刹那激起千层浪花,别说连欣自己本人觉得不可置信,连其他人亦是惊诧无比。
众人都知,连欣画艺师承大凉鼎鼎有名的画师千灵,当今圣人都曾对她的画赞不绝口,如今竟然被足不出户的褚岁晚赢了。
但当白露把褚岁晚的画展开时,席间议论声戛然而止,连欣心一颤,沉默的低下头。
褚岁晚用的画纸很大,上面留白诸多,却意外的波澜壮阔。有去过边境的便会知道这画的是燕云最贫瘠的沙谷一带,其中乌古真正占领过的城池便在其中。
平沙落雁,沙海风霜,红日低沉。
一柄断剑和几支残剑立于黄沙之上,沙面点点血色,凄怆悲凉之感扑面而来。
然这满目的苍凉之中,一株徐徐盛开的海棠花独自迎着风沙摇曳,娇艳的花瓣混杂着黄色沙砾,悲壮的色彩瞬间染上一抹坚毅。
昔日象征爱情的海棠花,在此
刻褪去儿女情长,换上为国安宁勇往直前、不惜牺牲性命的家国情怀。
宋青钰捏着绣帕的手一紧,看着这幅画作暗自出神。
她好像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可以与之共鸣的人。
因投票会把女郎的名字遮住,郎君们也不知这幅画作是出自褚岁晚之手,他们还以为是连欣画的,现在看来另一幅才是。
白露作为长公主的贴身婢女,自然对席间活络的心思略知一二。思忖片刻后,在得到长公主的眼神允许下,她展开另一幅票数排第二的画作。
“连女郎和褚女郎的画艺不相上下,但比之意境,褚女郎则更胜一筹。”
秦知雨眉心微蹙,连欣这一幅画着重用亮丽的笔墨画出垂丝海棠花的艳,精妙的画工描绘出纹理分明的海棠花瓣,栩栩如生,美艳夺目。可美是美,意境却全无。
即使作为连欣的好友也不得不承认,褚岁晚赢的当之无愧。
第30章 不妥。
褚岁晚听到结果后垂下眸,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掩盖住眼底的惊诧。
她画技并不出众,所以特意画了一片远景,不过她并不是随性而作。
在燕云荒漠地带,有一座名为棠州的城市,它没有筝州那般富贵迷人眼,但却拥有全天下独一份的铁海棠。铁海棠外表比一般的海棠花色要来的浓郁,烈焰红妆下是铮铮铁骨,十年如一日的守卫着城土。
当大凉的黑金军旗重新插回棠州的城墙之上,褚岁晚迎来了百姓们的热泪盈眶,也收到了一簇又一簇鲜艳的铁海棠。
漠土作背,人们粗布麻衣,怀中抱着嫣红海棠,饱经沙砾的褐糙面孔洋溢着单纯真挚的笑容,这一幕令人内心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