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83)
火折子落地,瞬间照亮漆黑的夜空。
褚岁晚脸色大变,倒是她小瞧对方想杀他们的决心,不过她也有后招。
昂贵的板舟怎么可以没有机关呢。
三枚飞刃于袖口掷出,轻微的声响起,三只木头渡舟弹落河面。褚岁晚解决完一个杀手,回头问道:“殿下,会凫水吗?”
还是问一下比较稳妥。
青年抹掉脸颊飞溅的血液,褐眸倒映着明亮的火光,默了片刻,道:“会。”
他确实会凫水。
褚岁晚没听出异常,心想会就好。火势这般大,船塌是迟早的事,但在离开之前——
她黑眸闪过厉色,得把这些人全部都葬身于火海。奚云祉等人同样有此意,几人呈包围之势,让滚烫的火焰流连于杀手们的皮肉,尖叫声此起彼伏。
燃烧的皮脂臭味,夹带辱骂与诅咒,混着黑烟在风中经久不散。
船架逐渐崩塌,见事已成,众人纷纷跳落水中,朝渡舟的方向划去。身为王府暗卫,他们自然会凫水,可他们却有点担心主子。
奚云祉状态确实不好。
脑海涌现的记忆几乎要扼住他的咽喉。
明明口鼻还在水上,窒息感却传遍周身,无数画面浮现在眼前。轻蔑的嘲笑、按压在脑后的手、缠绕的蠕动和那道午夜回梦的无情背影,霎时夺去他所有的力气。
身体落后,渐渐
沉没。
见背后传来的划水声渐弱,褚岁晚凫水的动作一顿,侧头望去,见奚云祉的动作迟缓,神情竟是比晕船还痛苦时,不由得一愣。
他明明会凫水,却怕水,莫非是从前在水里受过伤?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奚云祉仿佛没入一片光怪陆离中,身下仿佛有一只手,牢牢地拽着他,往黑暗沉没。
手抬起,张开,又收紧。
真奇怪,他到底想抓住什么。
又在期待什么。
呵,青年扯了扯嘴角,弯起冷嘲的弧度。
褚岁晚沉入水,慢慢游到他身边,见到的便是这番画面。青年漆黑的发丝散在水中,皙白的肌肤经水的浸透,五官褪去往日的俊美昳丽,变得如琉璃般易碎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逝。
但那眉眼萦绕的自厌,让褚岁晚心中生起的怜惜,转为恼怒。
好碍眼。
想死,她偏要救。
黑暗浮沉间,奚云祉落下的手,被人抓住,紧接着他感觉唇一重,生气源源不断地渡过,慢慢唤醒体内某种名为求生的意志。
褚岁晚见他眉头渐渐松开,刚要离开,唇瓣却一痛。青年咬着她不放,缕缕红色很快就在水中蔓延。
惊变之下,褚岁晚以为他是还难受,便张开唇,任由对方索取。
可当唇齿相触的那刻,一条凉凉的、黏腻的,似蛇般的东西,溜进了檀口。
褚岁晚睁大眼,明明是在水下,心里却像有一把火撒下,滚烫的热度燃至全身。
她猛地推开青年,迅速地带着他朝水面而去。
片刻后,舟上焦急等待的暗卫们,终于看到少年和主子的身影,忙不迭地把两人拉上舟。
咦,褚都督的嘴什么时候破了。
暗卫们刚想看的真切些,对方就背对过身,不发一言的样子,让几人无一疑惑的挠头。
应该是累了。
他们想道。
第42章 不过是被狗咬了。
辰时一至,褚岁晚就推开了门,昨夜匆匆掠过的景色,此刻倒映眼中。
群山连绵起伏,湖畔波光潋滟,阵阵柳风拂过,笛声清越婉转,桃花开满枝头。春熙浮壤间,来往行人绸衣加身,姿容神态和京城百姓截然不同。
烂漫春意在这里,恬静且惬意。
旁边的秋露发出感叹:“真美。”她们比褚岁晚早到一天,已就着附近逛过一遍,但依旧看不腻。
褚岁晚勾了勾唇,这里确实适合养病,就是路途过于遥远,要是能定居就再好不过了,这样阿兄就不用来回跑,乘船受罪。
想起还在卧床休息的兄长,褚岁晚叹了口气,她已经派人去搜寻神医的下落,希望能有消息。
“走吧,咱们去衣铺逛一下。”
秋露和戴羃篱的碧月点头应道,她们小姐可是有公务在身,可不能耽误。
大凉有三大富饶之地,一是京城,二是燕云筝州地带,三就是苏杭。而苏杭比前者还多出一个丝绸之乡,以江州为最。
但新上任的户部侍郎薛放整理苏杭秋商税时,发现其数额比之往年竟只减不增,且少的分额一年比一年大。
于是仁宣帝下令褚岁晚去江南寻查原因,而大殿发生的事情,刚好作为引子,让褚岁晚能够名正言顺去江州。
江州盛产丝绸,这一条街的丝铺接连不断。三人假装兄妹逛衣,进入一间铺子,说是生意红火,里面却只有零丁几人。
褚岁晚手掠过架上的丝绸,触感十分柔顺,来之前她特意做足功课,手中正是江州有名的青蚕丝。
她抬眸对上掌柜热情的笑脸,因为店里人少,她们一行人几乎是去到哪,掌柜跟到哪。
可既然丝绸品质上佳,为何人会如此少。
褚岁晚敛下眼底的暗色,随意挑拣了几匹,等秋露和碧月有中意的布后,便付银子走出铺子,进到隔壁的丝绸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