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竟是大小 姐(91)
奚云祉随意的把信丢在一旁,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潋滟的桃花眸却蒙着一层阴翳。
倒是稀奇。
京城每年都会有游花会,也有花神游街,每当这个时候,他的二皇兄就会乘坐花车,风光无限的接受百姓的称赞。
而他则是和大臣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口中的唏嘘,感受着那令他厌恶的怜悯眼神。
右相叹的每一口气,都如同木锤一般,沉闷的把插在他心间的那根刺,越锤越深。
日复一日的提醒着他。
也警醒着他。
而现在,他居然还能以身份尊贵这四个字,去站上曾经他只能观望的花车。
怎么说呢。
奚云祉笑出了声。
他抹了抹眼角,研磨落笔,写完便交于暗卫加急送往京城。随后重新拿起丢在一旁的邀函,站起身慢条斯理的跨出门槛。
“蛇”已出洞,他该去和少年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就是不知这个朝花节有什么特别的,那个游医居然叫他在那里寻找治他的药方。
而且还是要和少年同去。
奚云祉抱着一堆困惑,来到少年所住的院落,可对方竟然还未回来,不过看天色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他寻思着在这等少年回来,刚想过去落坐矮榻,然当视线掠过旁边放置的另一张榻椅时,脚步又转了个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对方是和他的妹妹,还有他的师父住在同一个院。
而这两张矮榻,大小不一。
小的那个显然更适合少年的身形,那大的只能是对方的师父。
转念奚云祉又想到,现在这师父正被他的皇妹每天缠着出去玩,心里那股气闷霎时消失不见。他推开书房的门,漫不经心的坐在案桌前。
窗外盈盈霞色,花枝迎风乱颤,几片花瓣悠悠地洒落,翻了个身,落在桌上放置的一本书册。
似乎是少年经常看的书,蓝色的册面有着翻阅的折痕。
奚云祉伸手过去拿起书册,他有些好奇这么一个端方持礼的少年,平日都会看些什么。
然这一翻,他便看到了夹在里面的宣纸。
这不是那日在鬼市画的画像吗?奚云祉把书册放到一旁,慢慢打开对折的宣纸。
夕阳的光从窗台洒落,照出青年浓墨睫羽下堆积的漂亮阴影,眸中的情绪难辨,但从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依稀能见主人的好心情。
肯定是对方经常翻看,他才会随手一翻,就可以翻到画像夹着的那一页。
霞光潋滟,摆在案桌的宣纸仿佛也染上了颜色,把上面并排的人儿映的格外的好看。
奚云祉的目光却怔愣在原地。
不可思议的看着画上少年的那张脸。
而后渐渐的——
把这张面孔和对方胞妹的脸重合。
是摸骨画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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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岁晚回来时,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跟在她身边的男子,看到少年纯澈的笑意,几日来赶路的疲惫仿佛都一扫而空。
故人重逢,已是难得。
然没想到的是,她还因此得福。
谁能想到这在千里之外任职的筝州州守绯言玉,竟还和江州之前的绸铺东家相识。
还有着表亲的关系。
几日来,褚岁晚几乎走遍了江州的犄角旮旯,神医的踪迹是没寻到,那些绸铺原东家的亲人倒是找到了一些。
但每当褚岁晚甩开身后的尾巴,来到他们的住处提出来意时,就会收获一个闭门羹。
他们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当年他们反抗的代价,迎来的却是鲜血淋地,官府包庇。这些年来,东藏西躲,好不容易等风头过了,回到自己家乡待了段平静日子。
现在突然却找上一个人,说可以替他们报仇。换作是她,也不愿意相信。
必须要拿出有力的保证,才能说服他们,可什么样的保证才能让他们信服呢?
褚岁晚第一次感到问题的棘手。
她叹了口气,让碧月扮坐她坐上马车后,就换上男装,回到邻镇走出来引诱着蹲点的小尾巴,绕着镇漫无目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等到天色愈发的晚,身后的小尾巴们估计也是累了,见得不到什么有益消息,很快便撤退走人。
褚岁晚也想着打道回府。
但这回去的路上恰好就碰到来探亲的绯言玉。两人简短的对话下来,褚岁晚竟发现对方探亲的地点正是她吃闭门羹的地方。
沉思几许,褚岁晚很快做出决断,把来龙去脉粗略的和对方说了一遍。
在筝州时,奚云祉就没避让对方,想来此人应该已被他拉拢。
要是猜错了,褚岁晚摩挲了几下剑柄。
必要时,她不会手软。
绯言玉听了她一番话,瞳孔的惊愕溢于言表,他来江州是为了完成之前奚云祉在筝州时交代的事宜。对方嘱咐他待极乐坊查封后,把在楼里搜寻出的信件一封不漏的亲自送来。
昨日他刚把信件交于对方的暗卫,想着难得来一趟江州,就去探望一下他母亲的娘家。
虽然母亲已离世,但绯言玉和舅舅家这几年来还是有通书信。据信中的措辞,舅舅一家经常去游山玩水,所以每次寄信来的住处都不一样。
绯言玉也没多想,毕竟舅舅家在江州可是能叫的上号的绸商,家境富裕,去游玩一下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