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是不是不对啊”
“少了”这是七宝的第一反应,但定睛一看,他心里面喊了一声娘咧,“多了不少,不会是上错了吧。”
贾重眉头皱了起来,“鱼杂锅分量也不对,多了好多。”
七宝还要了两碗饭。
刚才端串串的小二去而复返,把饭送了过来,“二位慢用。”
“稍等一下。”贾重喊住要离开的小二。
小二停步。
贾重避免旁人误会什么,招来小二低声问,“是不是上错了,东西多给了。”
小二说,“没错,东家特意吩咐的,客官放心慢用,不够再添。”
说完小二就走了,徒留贾重和七宝面面相觑。
七宝低声,“你认识得味楼的东家”
“别瞎说,得味楼的东家是个小哥儿,我一个外男怎么能认识的。”
“那这些”
贾重心中有疑虑,但没带到脸上,“给了就吃,凉了味道就不正了。”
后院。
茶水间里。
医馆的老大夫正在给容瑾搭脉,他说:“换只手。”
容瑾把右手收回来换成了左手。
老大夫自给容瑾搭脉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宛若一本厚厚的医书正在疯狂翻动,翻不到就准备给容瑾单开一页了。
“上次诊脉就与郎君说过的,你这身子骨不大好。”
“大夫上次没说透彻,这次不妨就直白说吧,我承受得住。”
老大夫抬起眉头瞅了一眼容瑾,见到目光郎朗、眉眼舒展,不是郁愤纠结之人,就直说了,“郎君的身体亏空太过,恐不是寿久之相。”
第三十四章 外卖
芯子换了, 好像没办法彻底改变壳子的问题。
对大夫说的,容瑾早有准备,身体怎么样, 只有自己知道啊。原先自己早晨腾地一下子就能够起床,喝口水就下楼沿着河边跑道跑五公里,现在呢,早晨起来后先是感受到一阵头重脚轻, 等缓慢适应之后慢慢坐起来,眼前就是一阵黑一阵白的, 他估计自己这身体还贫血,现在别说跑五公里了,每天晨起在院子里走走就气喘吁吁。
当事人平静接受了这件事情,容瑾笑着点头,“要是能够活十年,我赚到了。”
车子被天外飞过来的大石头砸中那一刻容瑾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没料到会有穿越的际遇, 那从自己醒过来开始后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老大夫摸着无须的下巴, 一言不吭。
“不会吧大夫, 十年都没了”
“不是不是,有你这好心态好好养养活到儿子成年没问题。”大夫失笑,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令对方误会了,“在你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心境, 老夫佩服,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看不透生死,学医初期见到一些垂死老人心中惶惶不安了好几天……害,年纪大了,变得啰嗦, 我说这些干嘛。”
“我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琢磨出了一些罢了。”
原主绝食气绝时给诊脉的大夫也是回春堂的医生,老大夫从同僚口中知道一些黎家赘婿的事情,以为容瑾说的就是绝食后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大彻大悟了。
“我是土埋半截的人了,痴长你们这么多岁,就倚老卖老说一两句。”
“先生年长,历经世事,您说的于我们这些晚辈肯定大有裨益。”容瑾做认真听讲状。
“遇事切忌忧心烦躁,郁结伤肝、忧思伤肾,我活这么大年纪就悟出一个道理。”
容瑾说:“请指教。”
“少管闲事。”
容瑾愣了愣,他差点问老大夫有没有一个孙子叫小明。
“考虑到郎君的身体,方子要调整,这帖药先吃三天,三天后找我把脉换药。”
“麻烦大夫了。”黎未接过了墨迹未干的药方交给春夏,让春夏给侯在外面的郭秋随大夫回去抓药。
老大夫年纪大了,有药童搀扶着一起来的,他踏出茶水间闻到空气里的酸香就走不动道了,年纪大有一点好,那就说话做事已经没什么顾虑,开心过好每一天就成。
“这是什么味儿,让我小老头口水分泌的。”
“金汤酸菜鱼,先生要不要在得味楼吃了午饭再走”
老大夫被外面的阳光扎了一下眼睛,他眯着眼睛说,“不行咧,今儿个其他大夫去码头那边义诊了,回春堂就我一个坐堂大夫在,没办法离开太久。”
“那我做好了让人送来。”
“那可以。”
容瑾莞尔,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他一路把大夫送出了门,回身就对上了黎未来不及收回的忧虑神色,那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甚至带上了些许悲伤。
“没事的,大夫说亏空太过,以前忧思太重,以后我好好吃好好养,绝对不忧思忧虑。”
黎未抿嘴,“你应该多休息。”
“我做完给老大夫的酸菜鱼就去休息,吃点饭睡一觉,可成。”
“好。”黎未叹了口气,现在后厨少不了容瑾,但他心里面暗暗决定以后自己会好好看着容瑾的,确保他一定好吃好睡。
这儿正说着话呢,那边吃饱喝足、松了两次裤腰带的王捕头慢悠悠踱步了过来,“多谢黎老板款待,虚的就不多说了,那个在店里面作奸犯科的王火我们一定尽早缉拿归纳,还得味楼清白公正。”
正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今天吃了得味楼的好酒好菜,王捕头吃高兴了,自然就放下了那些虚头巴脑的,鼎力帮助得味楼抓捕逃跑的伙计,按寻常套路说,这种事情就和小偷小摸一样走个过场就是了,能破案就破,破不了就以逃奴结案,追问就是衙门办案、闲人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