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兮美人(重生)(203)+番外
“春歌,倒是应景——”
忽地起身,用鼻尖蹭她的唇,悠悠道:“不是还有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嘛。”
他原是听过的,又来逗自己,姒夭哼了声,“知道还问,故意难为人,我也只会几句而已。”
寻思与一个什么都懂之人谈情说爱,实在无聊,想给个惊喜都不成。
叹口气,装模作样,“所以说笨人有笨人的好,傻人有傻福,像你这样的啊,看起来万事通,其实最无趣。”
“瞧夫人说的,我也不是什么都懂,不通的地方可多了。”
他闭起眼,将对方搂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用下巴抵住,柔声道:“我就不懂夫人的心,猜好久还是不明白,如今大婚已过,你活生生在我身边,仍若梦中。”
姒夭想起第一次见他,在驶往齐都的马车中,山路晃悠,也曾不小心扶过丰臣的肩,紧实健硕,不似看上去那般纤细,往事犹在眼前,如今却亲密无间,她感受着他的气息,有种岁月静好之感,自己又何尝不在做梦呐。
春日游丝,帷幔堆叠,俩人相拥而眠,身体仍有一丝寒意,心里却暖,鼻尖香气缭绕,分不清是炉里的熏片还是花香,或是那悬挂在衣架边的香袋味。
她心猿意马,抿唇道:“不是你笨,猜不透,恐怕药效还没过,糊里糊涂,我有什么难猜,再简单不过,以后只怕会犯傻,可不要欺负我啊,毕竟我比你大,该尊重的还要尊重。”
故意这般讲,一边捂嘴乐,不知自己闯下祸,对面最听不得此话,怎么到大婚之时还想着做姐姐长辈,手一弯,便把她放在身下,腰肢太细,又怕折断了,用另只手撑住,唇径直压过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姒夭叫出声,又很快被吻封住,说不出话,只剩呢喃,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背,身上中单很快落下,露出胸口一抹红艳,一朵兀自长出的花印,朱砂落雪般,开得迷幻,被对方的指尖轻轻捻揉。
“这花,未免妖娆——”丰臣压着嗓音,强忍着性子问:“生下来就有吗?”
姒夭摇头,“谁家会有这个!”
通体雪白,偏偏落下一点红,触目惊心,他开始信她是花幻成的魂,再不握紧,只怕瞬间便消失殆尽。
整个人仿佛落到无尽的海,荡悠悠,闯入眼帘的帷幔也像海面乍起之风,似有若无,飘散而去。
罗裙开,拂花径,小炉火灼,熨烫肌肤。
她脑袋空空,又似乎藏着千军万马,轰隆隆,钟鼓齐鸣,如在战场,终是场近面相搏,也分不出谁胜谁负,倒是殊途同归。
又做了场梦,梦里全是前尘往事,不知多久了,自从与丰臣同榻而眠,很少再见到那些真真假假的画面。
与他年少相识,那对飞雁玉觿,自己在齐王之前哭哭啼啼,又看他冷若冰霜地说着大道理,再被赐给鲍大将军,日日受欺凌。
心里的恨肆意增长,也不知恨谁,恨这个世道,也恨那个人,忽地又瞧见他在自己榻边,小心翼翼收起青丝几缕。
乌发烧灰,勾人魂魄,没准他施展媚术,也把自己引得神魂颠倒②。
“不管你是谁,到底怎么想——”紧紧抱着身上人,“这辈子却是不能再分开了。”
丰臣正咬着她耳垂,滚热的唇顺势往脖颈去,一边笑着,“想分开也不行,早就注定好的,自从你抢走我的玉觿之后。”
也对啊,纳吉用雁,如纳采礼,此生已定,永不分离。
她伸手摩挲在他耳边,“想来雁,一生一世一对,真比人强。”
“夫人还好意思说,你的玉觿放哪里了!” 这话倒提醒他,齿尖在对方脖颈磨了磨,抬眼,四目相对,“还被扔在两箱财宝里吧,谁会对定情之物如此随意,我都仔细带在身上,从未离开过。”
她被他咬了口,并不很疼,叫唤得却凶,“哎呀,我与你怎么一样,你不是本来就带着的嘛,再说我也很珍惜呀,楚国发生那么大的事,不是也没忘,材质又不珍贵,若非对这只玉觿冥冥中有感情,早就丢了。昨天还让甘棠取出来,放在枕下,以后也不离手,好不好。”
怕他不信,将玉觿从枕下拿出,晃了晃,得意洋洋像个小姑娘,“怎样——这回错怪我了吧,也有你算错的时候。”
丰臣将那玉觿接过来,笑意却更浓了,“我夫人就是嘴硬,明明不在乎为夫,还非张口抹蜜,你仔细看看,这是你那只飞雁玉觿吗?根本是我的。”
姒夭愣住,两只大雁一模一样,难道还做记号。
“别唬我,虽是你的东西,也跟我这么多年,有什么区别。”
丰臣起身,穿鞋下榻,从外衣里摘下随身带的玉觿,又进来,把两个放在一起,问:“还看不出来,一只是雄雁,一只是雌雁,雄雁脖子长,尾巴尖,雌雁正相反。”
姒夭才聚精会神去瞧,果然如对方所说,脸更红了,“这——谁能看出来。”
“你带了好些年都看不出来,前几日那对水晶杯,还说我粗心。”
他瞧着她笑,姒夭将脸埋进被中,“小心眼,还记着水晶杯的事,我早忘了。”
如今理亏,自然要说忘,丰臣也不追究,将两个大雁玉觿放好,伸手又搂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