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津小声说:“叔父不光是对我还有大哥二姐,我们三人,他从不骂我们,只是会严厉教导我们,还会罚我们面壁思过。”
“!思过多久?”
“一个时辰吧。”
许多福:罚站两个小时也还好,不算特别严重体罚。
严怀津看许多福脸上表情就能猜来许多福想什么,玩弄心起来,故意想吓唬吓唬许多福,便正经说:“若是明知故犯,第二次犯同样错误,会加时,脑袋上还会顶东西。”
“我大哥顶过木雕,他做的。我二姐脑袋上顶过麦穗。”
许多福好奇,“你呢?”
“我顶过三本书。”严怀津道。
许多福:“三本书?你是不是明知故犯了三次?你做了什么?”
“婶母怕我看书久了眼睛会坏,让我每日傍晚时不要看书,我那时候看书痴迷容易忘了时间,天麻黑还在看,有时候会揉眼睛。”
许多福:……
妈呀,严津津你活该被罚!竟然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别说了,你该。”
严怀津不懂,他说惩罚竟然没吓到许多福。许多福‘恶狠狠’骂完严津津后,又补了句:“我父皇只叫我一声呆瓜,我觉得很和蔼了。”
他当时还晴天霹雳,觉得父皇人身攻击,跟阿爹狠狠告状。
现如今,太子殿下觉得呆瓜就呆瓜,也是很不错啦~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呆。
许多福看小同桌那张俊美的小脸,尤其是双目尤为漂亮,有些凤眼眼角微微上扬,双目清澈明亮,当下又很认真说:“严津津,你的眼睛很漂亮,你婶母说得对,要是看不清近视了,就丑啦。”
“我早已板正过来。”吓得严怀津忙道。
许多福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小孩脑袋,“你看书吧。”
他继续发呆。
只是刚说完,殿外摇铃,今日早课结束。许多福:……好诶!!!
外头雨势渐小,也不打雷了,侍读撑着雨伞替严太傅打伞,不过严太傅自己执伞,广袖施施然的离开了大殿,侍读还留在殿内,众人知道这是要布置功课了。
要写策论。
许多福习以为常,都记下了。尽管东宫有了府丞,太傅布置的作业还是许多福自己写,不过许多福写完,府丞按照太子策论文章意思,再重新做一篇,主簿检查。
有时候胥牧屿写起来,文章一大篇,已经背离了太子文章意思,主簿文而旦就提醒胥大人,文章虽好但不是殿下意思。
胥牧屿反省,立即重做一篇。
于是许多福就交两篇文章,一篇是他直白的‘文言文’,一篇是东宫胥牧屿所做,明明一个意思,但胥大人文章锦绣添花,胡太傅有时候会评,大概意思:许多福那浅显观点配这样上等的文章。
不说屎盆子镶金边,也差不离了。
许多福不承认自己文章是屎盆子,他觉得自己论点不算顶好也不坏,偶尔他的想法,父皇都夸他虽是幼稚些但体恤百姓删减一二可行。
此时侍读一走,大家在教室聊天,叽叽喳喳的,都担心下午‘体育课’还能不能上。
“这是阵雨,估摸午饭后就能放晴。”
“最好是了。”
“雨一下到底是凉快许多。”
“今日立秋,阿娘让我明日穿夹衣。”
“那岂不是要热死了?”
……
严怀津收拾课本,声量也如常大小说:“许多福刚才你跑神想说什么?最初那会。”
“啊?”许多福埋头苦思,终于眼睛一亮,严怀津便知道许多福想起来了,只听许多福说:“我想说好无聊,刘戗也不来上学,还有雨好大。”
严怀津嘴角微微上扬都是笑意。
“你笑什么?”
严怀津:“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问题很有意思。”
许多福一个狐疑不信,“明明就是废话,哪里有意思了。”
“就是很有意思。”
两人无意义的争论两句,而后许多福先大人不记小孩子过,让小同桌一手,两人去后院吃早饭,路上又是无意义聊天。
“不知道今日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许多福来了兴头,“我想吃辣的,牛杂粉。”
严怀津口味清淡些,此时竟然点头,觉得很好,“今日天凉爽,吃点辣出点汗挺好的。”
“四年过去,你小子吃辣渐长。”许多福一个夸夸。
中午并没有麻辣牛杂粉,但是有麻辣鸡丝粉,放了些油炸花生米,还有御厨腌的小酱菜酸酸的,搭配起来很香,许多福吃了两碗,心情终于好了些。
“其实我之前有点想王元孙身体如何了。”许多福说了实话,“主要是刘戗那小子隔三差五就往王家去,也不来上课,他爷爷比我阿爹惯我还惯他。”
严怀津笑,“许叔叔很疼你的。”
“这也是,不要比,幸福比来比去的话会不开心。”许多福给自己熬鸡汤,“我阿爹最好了!”
距离王元孙被打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其实还有件事许多福没跟小同桌说,自己也心里逃避,因为阿爹父皇要御驾亲征这事,他有些担忧,但对外俩爹还没说出来,怕是找时机的。
阿爹说估摸明年二三月出征。
那还有小半年时间,还能一起过个年,阿爹说还能给他过完十五岁生日,许多福又想今年怎么办,“教坊那儿孙悟空快写完了,今年看个大结局吧。”
刚还说刘戗幸福,转眼就到了孙悟空戏本。严怀津一听,马上就反应过来许多福说什么,说:“好啊,你生辰快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