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帮着说话:“工人夜校是真的好心,不藏私。不像有的地方啊,藏着掖着,得到点什么好的,都生怕被人家看到一样。”
附和的声音大了。
革委会的领导点点头:“既然大学也愿意帮这个忙,那就安排一下这个招生介绍会吧。这也不怪招生办,他们事情确实多。马上就要高考了,卷子还在出呢,千头万绪,一时顾不上也正常。”
他摆了摆手,“行了,也别让他们为难了。这个事情我们革委会定了,赶紧让人家大学老师过来,安排给大家讲讲高考志愿要怎么填。”
他背着手,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赶紧通知各个公社,组织知青还有那些今年考试的学生,一起听听,别糊里糊涂的,不晓得该怎么弄。”
秘书赶紧答应:“好的,领导,我马上去安排。”
省广播电台的领导也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就对接大学的老师。”
“录下来,多放几次,让他们好好听听。”
叶菁菁吼完了招生办的干事就后悔了。
不是因为对方不该挨吼。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是招生办的干事,对着群众,你代表的就是招生办。
你不能说跟你没关系这种话,因为这就是你们招生办的责任。
她后悔的地方,是在于知道吼了没用,白浪费口水了。
她还得想办法去找领导,找大领导。
叶菁菁一把抓住薛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们去找革委会吧,招生办不管,我看革委会领导还是很重视高考的。”
结果她俩还没办公室的门,省台的同志先进来了。
“行啦!别跑了,刚才省革委会的领导都听到了。领导亲自指示的,赶紧准备一下,今天就把这个招生介绍会给上了。”
叶菁菁呆愣当场。
薛琴则是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好捂住自己搭档的嘴巴。
要命哦!
她回过头,悲痛地看着自己搭档,心如刀割:“菁菁,要不你还是报考外地的大学吧。”
这是妥妥的得罪了领导啊。
叶菁菁白了她一眼:“我走了,你一个人扛的住夜校吗?”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好几个月的人脉关系网,全在西津市。
让她抛下,从头再来,她可舍不得。
工人夜校和印刷厂,在她看来,大有可为呢。
况且她走去哪儿啊?
报考清华北大?倒不是她怕自己考不上,她现在的实力绝对能考上。但她还是高攀不起呀。
清华的口号是为祖国健康地工作五十年,他们会组织学生长跑的。而北大呢?北大在清华面前从来都不甘示弱,他们的学生同样要长跑。
但叶菁菁最恨体育项目就是长跑,她就是不喜欢跑步。你让她练个八段锦之类的她能接受,你叫她长跑她就是烦。
再说北京是国家的政治中心,政治空气相对于南方要紧张很多。明年就改革开放了,叶菁菁更喜欢南方的轻松氛围。
那她为什么不去上海呢?那得怪上海的自来水呀。
这时代上海的自来水味道是很不咋样的,有股怪怪的化学药水味,估计跟取水源有关系。
她穿越前的导师就是在复旦读的大学,喝了一年上海的自来水,就查出结石了。所以他后来考研死都要离开上海。
叶菁菁不打算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她也不想喝化学药水。她这人是吃不了苦的。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留在西津呗。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着多舒服呀。
薛琴当然舍不得她,于是就坡下驴,给她出主意:“那我们以后小心点吧。”
怂就怂,总比领导记恨好。
广播电台这边安排好了,当然得马上通知大学。
结果人到齐了之后,广播室差点塞不下了。
浩浩荡荡,不仅是西津大学,西津工学院和师范学院也派人来了。
至于后两者为什么会露脸?西津大学表示,绝对不是我多的这个嘴。
是省广播电台通知的。
人家是秉着为考生服务的原则,觉得多来几所大学,可以把招生院校介绍得更加清楚。
于是叶菁菁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足鼎立的架势,差点叫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着。
你问她,为什么非得过来凑这个热闹?
还不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吗。
别看大学教授们了解大学,可要问他们,高考生最想知道什么,他们还真是说不清楚。
叶菁菁责任就是在这里控场。
她太了解这些大学教授了,一个个说high了,那就等着他们满嘴跑火车吧,根本说不到重点上去。
可就是这么多人,也不还不算完。
那边西津大学和西津工学院的教授你一言我一语,介绍几所理工科院校的时候,广播省里头又悄咪咪地进了一个人。
谢广白刚出手术室呢,身上还带着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就匆匆赶过来了。
他的任务,是给考生们介绍医科院校,包括本省的卫校。
这会儿的环境也不方便闲聊,他只跟叶菁菁点了点头,然后就安静如鸡地待着。
那头理工科的院校终于说的差不多了,师范学院的教授忍不住,赶紧上前:“我知道,现在好像有个说法,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