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菁菁听的一整个大无语:“你俩这样有点偏执啊,找对象重点不是看文凭,要看你俩是不是合拍。”
薛琴可不认同:“怎么就不重要了?没文化的,平常聊什么啊?”
叶菁菁眨巴眼睛:“咱俩天天聊的话题,就很有文化?”
“那你是在配合我啊,你跟谢广白肯定不聊这些。”
叶菁菁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我俩聊的80%以上的话题都是今天吃了什么,出去逛街上哪儿逛这些。真的,我保证,80%的教授两口子也就是聊这些。”
薛琴皱起眉头,嫌弃道:“那岂不是跟谁谈都一样吗?”
“不一样。”叶菁菁认真道,“比如说我跟谢广白,消费观念差不多,我俩都乐意要么吃食堂要么下馆子。我俩也说好了,以后都这样。”
她会烧饭,但她不乐意天天围着锅碗瓢盆转,忙了一个礼拜,难得休息一天也要泡在炉灶旁。
谢广白更不用说了,一个脑外科大夫,除了手术刀以外,他水果刀都能不拿绝不拿,更何况菜刀。
“你想,我俩要是有一个人觉得下馆子吃食堂太浪费,一顿能抵得上一家人吃一天了,那我俩还能谈下去吗?”
叶菁菁提醒薛琴,“我真觉得,比起学历这些,找对象更要看重你俩能不能吃到一个锅里去。”
她着重强调,“尤其是你,你的家庭条件和生活背景摆着呢。你要是找个特别节俭的对象,你吃份三分钱的大菜,他都觉得自己买了蔬菜烧,够一家人吃晚饭了。你买件新衣服,他都觉得你不懂事,他爹妈一年到头都穿不上一件新。那你就等着以后鸡飞狗跳吧。”
薛琴有点不服气:“那我以后就只能找门当户对的了?”
真是的,她本来还以为叶菁菁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不会跟她奶奶一样老一套呢。
“重点不是门当户对,重点是你俩三观合,而且生活习惯能协调。”
叶菁菁又说回了老话题,“我刚刚讲的那种男人,你为什么不能找?因为他三观有问题啊。他父母生活辛苦,又不是你造成的,凭什么要你因此不痛快?”
薛琴半晌没吭声,搞得叶菁菁都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转一个话题时,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跟林志远本来还指望你呢,你去大学给我们介绍对象。”
叶菁菁再一次深深地觉得,你俩不如凑一起得了。
瞧这思维同步的。
不过她腹诽归腹诽,拒绝起来可毫不犹豫:“我不敢介绍,我哪晓得同学的底细呀。万一人家已经结婚有小孩了呢。”
薛琴奇了怪了:“高考报名的时候,有没有结婚不都已经报过了嘛。档案里头肯定有啊。”
为啥要报呢?因为1977年高考录取并不遵循统一的标准。
比如说老三届,他们是优先考虑录取的。比如已婚的考生,他们的高考录取分数线,会相应的提高。
叶菁菁摇头:“档案里未婚,不代表他没有事实婚姻。农村很多地方结婚根本不登记的。没登记,户口本上也是未婚。他有心要隐瞒的话,拿着档案,也不知道他到底结没结婚,有没有小孩呀。”
她吓唬薛琴,“万一碰上了中山狼,你稀里糊涂就给人当后妈了。你找谁哭去?”
薛琴哀嚎一声,无语问苍天:“我找个对象怎么就这么难呢?”
“有点出息吧你!”叶菁菁戳她的脑门子,恨铁不成钢,“谁说自己要当女厂长的?”
薛琴捂着脑门子哎呦哟,拼命强调:“我又没有不好好干活。”
叶菁菁跟周扒皮一样:“那你干的还不够,你能干的活多了去。不如说那个……”
“好啦!”薛琴紧急叫停,“服装厂真的弄不起来。厂里现在供货都供不过来,又加不了厂房和生产线,根本没有多余的布料!”
她掰着手指头准备继续往下说困难,不曾想叶菁菁居然直接一句:“好吧,那就不做衣服了。”
没等她乐开花,叶菁菁又来一句,“我们换一个东西做。”
妈呀!这家伙就是个周扒皮,明明还没有过元宵节呐,她都不让自己喘口气。
“要做什么呀?”薛琴唉声叹气,“咱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叶菁菁可不给她退缩的机会,直接拍她肩膀给她鼓劲:“能做,绝对能做。我想到一个东西,做出来绝对受欢迎。”
她伸手指着薛琴的小卷发,“咱们可以做卷发棒,那种带电的,可以持续时间长的卷发棒。”
薛琴不假思索:“那我们做不了,你没看到那电烫机多复杂吗?我听说是进口的!”
“不是那种,是改过的。”叶菁菁解释道,“你看那个火钳工具简单,但技术要求高,很容易烫到客人。”
薛琴赶紧喊stop:“那不行,咱们的特色就是卷的时间短,领导不乐意看,我们随时都能直回去。”
“卷发棒也卷不了几天,就是比单靠吹风机时间长点,而且能自己在家动手做。”
薛琴又要跳脚了:“那不行,她们在家自己做了,我们理发室就没客人了。”
“理发室一天能招待多少客人啊?他们已经忙不过来了。你别忘了,王凤珍她姐结婚时,咱们用完吹风机就赶紧还回去,生怕耽误生意。后来她头发不卷了,我们想补救一下,都没吹风机。”
薛琴被说的卡壳了。
她悲愤欲绝,她就知道她是劳碌命,永远说不过叶菁菁,永远都得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