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归渊眼中只有姜恬一人。
景鸿卓莫名有点不舒服,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同谢归渊行礼:“见过掌印大人。”
谢归渊一身黑色劲装,黑色的披风嵌在肩上,随着他长腿向前迈,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姜恬的心上。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会感到心虚。
他什么时候来的啊?自己怎么一丁点都没察觉?
慢了半拍站起来,注视着谢归渊阴柔绝美的脸,姜恬出声问:“掌印怎么在这里?”
谢归渊嘴角勾了勾,眼神却更冷。
“公主的意思,是觉得咱家不该出现在这?”不该过来看他们两个靠那么近,有说有笑地共同吃一只兔子?
他心里有一股邪火在烧。就在刚刚,他甚至已经思索好了如何让景家家破人亡。
哪怕景家的覆灭,会彻底影响他的计划。
他清楚地,深刻地想要景鸿卓死!
姜恬微微睁大眼睛,疑惑地说:“我没这么想。”
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啊,话里有话的。
谢归渊没让景鸿卓平身,也没向姜恬行礼,一把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跟我走。”
第26章
姜恬被他力气带得趔趄一下,轻呼出声。
他的这个阵仗,让景鸿卓眼皮一跳,不禁为姜恬忧心起来。
于是他没有犹豫,快步上前拦住了谢归渊,冷声问:“掌印是想带公主去哪里?”
谢归渊没兴趣同他废话,瞥了他一眼:“滚开。”
景鸿卓的面色变了变,脚步没动,申明道:“保护公主殿下,是属下的使命。”
谢归渊垂眸看了眼姜恬,讽刺地轻笑了一声。
“好一个使命。”
短短半日,景鸿卓这个愣子就与她如此熟识了?自己倒像是那个恶人。
姜恬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她知道大反派的手段有多残忍,惹他不会有好下场,当即劝景鸿卓:“景统领,掌印想必找我有事,我们先走了。”
景鸿卓心中很不是滋味。昨日在马场,他被迫离开,后悔到现在。
今日若放任谢归渊不管,谁知他能做出什么来?
于是他不屈地看向谢归渊:“秋猎尚未结束,掌印不在皇上身边,岂非擅离职守?下午属下自会将公主殿下送回营地。”
姜恬察觉到谢归渊周身气息一沉,心里咯噔一声。
谢归渊松开了捏着她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一脚重重地踹向了景鸿卓!
景鸿卓能当上侍卫统领,自然是有真本事在的,但也只是堪堪躲了过去。
他的面孔也染了怒气,眸子锁着谢归渊,攻了上来。
转眼间,两个男人就战在了一块,拳拳到肉,招招凶戾。
虽然两人没使用武器,但是内力的碰撞极为强烈,空气都在震颤,不远处的溪流砰砰砰地炸响。
姜恬掩着唇,看得面色发白,想要阻止都插不上手。
“哐哐哐!”几拳对到一起,她似乎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谢归渊一个错身,猛地将景鸿卓抡倒在地,单手成爪,快准狠地抓住了他的脖颈,施加巨力,捏得他喉骨发出恐怖的咔咔声响。
死亡的迫近,让景鸿卓的瞳孔缩紧,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双手抓着谢归渊的手腕,却完全无法撼动他,眼看喉咙就要被他拧断!
“掌印,不要!”姜恬惊慌地上前两步,伸着手,“别杀他!”
谢归渊盯着景鸿卓的目光,如同盯着一个死人,手上力度没松。
“掌印!”姜恬急得直跺脚。
她与景鸿卓已经算是朋友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失去性命的!
最终,谢归渊松开了钳制他的手指,不屑地将他丢到了一旁。
景鸿卓匍匐在地上,捂着心口,沙哑地喘着气。
缺氧让他眼冒金星,片刻视野才清明,谢归渊已经把姜恬挟上了自己的马背,带着她离开了。
浓浓的挫败感,让景鸿卓面色比纸还要苍白,他重重地捶了地面几下。
“驾!”黑色的骏马在树林中疾行着,姜恬坐在谢归渊身前,面前不时有树叶抽来,她只能闭上眼睛,缩起脖子保护自己。
谢归渊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从她的腰向上,五指张开摁着她的头,将她扣在自己胸口。
她的脸紧贴着他,眼睛看不到,其他的触感便被放大。
右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左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她的心跳慢慢与他重合。
不知跑了多久,马儿终于停了下来,谢归渊把扣着她的手放下。
姜恬缓缓睁开眼,发现他们跑到了一个山坡上,从这里向下看,几里外便是营地。
“你不去父皇那里了?”她扭头,疑惑地问他。
谢归渊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她美丽的倒影。
刚刚那样疾驰,她的头发微乱,一缕青丝从鬓边垂下。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纯净,与他的截然不同。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启薄唇:“下去。”
姜恬一怔,脸上划过了一丝失落,手脚并用,从马背爬下。
阴晴不定又武功高强的大反派她可真是惹不起,她暗暗嘀咕。
“去吧。”谢归渊留下这句,一扯缰绳就要离开。
姜恬一着急,转身来拦:“掌印,等等……啊!”
马蹄高高扬起,近在咫尺,姜恬被吓得心脏骤停!
“吁——”谢归渊猛地向反方向一扯缰绳,马头带着身子偏开,疼得它嘶鸣起来,姜恬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