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会死,她的心猝然被针给扎了一下,酸疼晕开,心口闷闷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压下心里的异样,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同他说:“好呀,听掌印的安排。”
谢归渊被她的笑容刺痛,寻了个借口离开,疯狂地练了许久的剑,以作发泄。
明明他都想清楚了,她是否心甘情愿不重要,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行,可是每每看穿她的虚情假意,他还是很痛苦。
会不甘心地想,怎么才能让她也爱上自己?更会自卑他这样一个残缺之人,连和她比肩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曾经的巨变,他怎会沦落至此……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淡了,接受了,甚至他以天下为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觉得自己比任何男人差。
爱上姜恬之后,才知道骄傲被轻易有多容易。
他会在意她舒不舒服,有没有得到满足……过分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哭起来,那个时候他除了疼惜,就是别样的满足。
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她的眼中心中也有他,想她甘愿留下来,想她彻彻底底地接受他……
但他更清楚,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的眼中翻腾起了浓重的恨意,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恨自己。
情绪激动让他体内真气乱窜,他面色一变,剑重重地扎在了地上,“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肖昨见状连忙冲上来,焦急地问:“掌印大人,您怎么样?”
谢归渊咽了咽喉咙,平复下呼吸,直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他抬了抬手指,示意肖昨:“去把林淮御医请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淮都暗中来府上报道。
经过多方诊断,他确定了一件事:谢归渊中毒了!
这毒藏得极深,要不是这次他运功心绪起伏过大,吐了一口血,肯定发现不了。
谢归渊沉声问:“放任下去会如何?”
林淮严肃地说:“毒发之日,就是肠穿肚烂,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还好现在发现得早,花个一年半载,就能把毒给拔了。”
谢归渊“嗯”了一声,暗暗感慨,姜恬竟然救了他一命。
林淮还说:“这毒在您身体里下了最起码有五年了,您得好好查查。”
谢归渊漠然地勾了勾唇角:“会的。”
一条毒蛇藏了五年,被他逮到,定要给他抽筋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这件事,谢归渊有心瞒着姜恬,所以她根本发现不了。
她在谢府中安心住了下来,春走夏至,膘肥马壮的秋又来,幽州那边传来了动静。
窜逃过去的五皇子,终于反了!
他率领了幽州的兵马,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攻到了京城外!
幽州军军纪严明,没有伤及无辜,甚至他攻下来城池后,还开仓放粮,好好地安抚了一番当地的百姓。
大晋在暴君的统治下,本来就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
全天下苦他已久,幽州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如今已经扑不灭了。
能这么快攻过来,也有百姓和官员放水的原因。
皇上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摘星楼里面设宴作乐。
这楼刚竣工没多久,修得高耸气派,打开窗子身处其中,犹如悬于云层之上。
参宴的除了他今年新提拔的官员们,还有他的妃嫔和子女,姜恬也在其中。
她穿着宫装华服,面无表情地看这些人纵酒享乐,深深地明了,大晋气数该尽了。
此刻,皇上听到战报,大惊失色,头发披散起身,浑浊的眼睛到处寻找着。
“来人呐!谢爱卿!谢爱卿!”
喊了许久,谢归渊才姗姗来迟。
和皇上不同,他一席暗红色锦袍,面容俊美,气度矜贵。
有皇上许的特权,他早就不用给他行礼了。
“陛下,臣在。”他垂着眸,淡淡地说。
“老五那个逆子竟然已经打到京城来了!你速速派人去迎敌!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斩首示众!对了,记得把他的皇妃抓了,要活的!”
姜恬满目的悲凉。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美人。
谢归渊这次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臣领旨。只是这主将人选,还需皇上定夺。”
“主将,主将就选……”皇上环顾了一周,根本就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他提拔的这些官员,都是只会歌功颂德的“文官”,武官早就被他贬谪干净了!
对了,他还生了好多个儿子!
定睛一看,来参宴的最大的只有十岁!怎么上战场?
皇上彻底愣在原地,震惊地问:“朕的那些儿子呢?”
谢归渊缓缓一笑:“皇上问的是哪些儿子?被您赐死的三任太子,还是当朝斩杀的六皇子?亦或者是被流放的七皇子?被赶去守皇陵的九皇子?”
九皇子姜景炎便是这本书的男主。他本来就和女主两个人联手都斗不过谢归渊,原书中也被贬去守皇陵过。
只不过按照原书的时间线,谢归渊已经该练功走火入魔了才对啊,根本就撑不到五皇子造反。
他死后,姜景炎才算是彻底站了起来。
姜恬细软都收拾好了,江南那边的铺子也开起来了,大反派却迟迟不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第40章
皇上这些年声色犬马,身体早就被腐蚀得厉害,各处都是毛病。
疼痛难忍,其他药都不见效的时候,只能吃“逍遥丸”,不亚于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