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有余温(186)
贺屿薇吸一口酒店特有的夹杂芬芳气味的空气,她内心打着强烈的退堂鼓,但还是提着汤羹和水果走到房间门口。
今天下午,她在反复地犹豫和挣扎后,还是鼓起勇气拦住玖伯,问自己能不能去看望一下余温钧。
玖
伯什么也没多说,给了她一张房卡,就让司机送她过来。
余温钧套房门口的门铃怎么都按不响。贺屿薇内心刚有一点的着急,这时只听到“滴”的一下,原来把房卡靠上去,在瞬间,门锁就被打开。
*
幕帘四垂,一股静谧的气氛。
这是贺屿薇第二次来到高级酒店。
房间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当作步行灯照耀着脚下。将近200平方米的套房,贺屿薇就像梦游阿拉伯人建造的豪华宫殿一般,小心的,如同小蚂蚁在夜晚草地上跋涉,顺着直觉往前走。
推开两扇磨砂玻璃门来到卧室。
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柔软的枕头上有一个正沉睡的人头。
贺屿薇顿住脚步。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她凝视着那个背影,强迫自己说话:“余、余先生,你醒着吗。”
没有回答。
“对不起,没经过你允许就进房间。但我听说你生病了?”
含含糊糊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接近耳语。贺屿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嘶声说话:“你还好吗?”
床上的人似乎依旧还在沉睡,没有回答。
她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余温钧为什么也住院了?是陪着余龙飞还是他自己受伤了?她还能在这里继续住吗?
自从知道余温钧在草原打了余龙飞之后,就有某一种焦躁像流水穿过体内,持续地影响她的心情。
但此刻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那个,我先走了。”贺屿薇发胀的脸皮好像终于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希望你的身体能快点恢复。这话……我是真心的。”
贺屿薇再把一缕头发从脸旁抹开,轻轻将卧室的玻璃门合上。
她带了玖伯让送来的水果和汤羹,将餐厅的冰箱打开。
一股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冷藏室有小盒的哈根达斯,但只有朗姆酒和覆盆子口味的。贺屿薇心想,余温钧独自一人时会吃冰淇淋吗?
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场景。
餐厅的桌面有一个剔透的水晶烟灰缸,有部分烟灰。贺屿薇顺手把烟灰缸刷洗干净。
各种事情办完,她也准备离开,途中路过沙发,光线灰暗中,沙发似乎堆着高低起伏的脏衣服。
余哲宁也有这么一个不好不坏的富贵习惯,顺手往椅背或沙发上一扔衣服,反正有人跟在少爷的屁股后收拾,保持整洁。
贺屿薇照顾余哲宁时总会替他挂衣服,习惯性地走过去准备收拾,手摸上去,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她曾经试图用阿Q精神掩埋但根本无法抹去的平安夜糟糕记忆,闪电般浮现在眼前——海边的小荒屋,半夜时分,破旧的床上睡着一个温热身体!
根本不是脏衣服。
……这里睡着一个人!
骨子里强烈的厌恶和恐慌让贺屿薇嘴里发出尖叫,她猛地推开对方,而黑影被惊动,随后,对方迅疾地扼住她的喉咙。
贺屿薇的四肢疯狂地扑打着对方,却被按在地面,对方正用绝对的炙热体重压制住她。
又是一段隐约熟悉的糟糕感觉,贺屿薇想也不想就大喊:“余温钧!余温钧!救、救命!”
掐在脖颈的手却松开,接着,她听到上方说:“好好好,我已经听到了。”
第78章 细浪
从内蒙的医院回来时,余温钧确实发着点烧,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从去年开始,他也就没休过假,索性借着这机会,在酒店房间休息一段时间,反正生日宴这种事,可有可无。
下午的时候,余温钧开完电话会议后去泳池游了会泳,回来招待几个老友,随后有些乏,懒得上床便靠在沙发上小憩。
半睡半醒,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玖伯过来收拾房间。
余温钧没在意,继续睡。
再之后,他被耳边的噪音所惊醒,条件反射地按住对方的手腕,那里细得像个老鼠脖子似的。
余温钧立刻猜到谁来了。
但他假装不察,依旧牢牢地桎梏着身下发抖的猎物,即使她停止挣扎,他的手也没离开她,另一只手则缓慢地把台灯打开。
灯光,配合着窗外漫漫的城市夜景,两股光亮递送而来。
果然是她。
出门必戴黑色口罩,那么年轻却总是带有点阴郁的青色眼圈,一头柔软却很容易打乱且翘起的长发,像是水晶杯被放在桌子边缘的脆弱感。眉眼轻轻的,呼吸轻轻的
余温钧眯着眼睛凝望着她,眼中滑过一丝男人的恍惚,迷顿、贪婪。但很快,他嘴角弧度又恢复正常,又变成平日所熟悉的冷静、镇定和势在必得的上位者。
他老神在在地等她主动开口说话。
贺屿薇意识到到沙发上睡的人是余温钧本人后,松一口气。
不等余温钧发问,她就把怎么获得房卡,玖伯让她来送汤羹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的时候,她冷不丁想到,他睡在沙发上,卧室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啊。
……是,谁?
能睡在他床上的,肯定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