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觊觎系统幼崽!!(3)
“男孩子留那么长头发干嘛?要被认成小丫头片子吗?”沈将行满脸不屑,干脆伸手去拽梨觉,“走走走,现在就去剪掉!”
小孩儿太轻了,猫崽子一样,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幼崽惊恐地在半空中蹬着腿,向着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呼救:“西西,西西!”
凌西立刻去抱沈将行的胳膊:“先生,您别这样,他害怕……!”
沈将行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用力一甩,男孩随着惯性倒在地上。
成年人冷哼一声,抓小鸡似的抓起幼崽,大步踏出家门。
等到凌西重新爬起来、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追出去,只看见汽车尾气。
外面下着大雪,车子不好开。
沈将行绕了几圈,找到一处没有监控的废弃工地,停下来,扯出蜷缩在后排角落里的小幼崽。
沈家家里是恒温的,梨觉只穿了件单衣。
猛地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将行瞥了眼在雪里无措地发抖的小家伙。
直到此刻幼崽仍然没有哭泣,小手抱住自己无用地取暖。
圆啾啾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成年人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是崽崽不乖吗?
不然,为什么爸爸不要他了。
新家的叔叔阿姨,也不想要他。
孩子的发色和瞳色那么浅,几乎要与白茫茫的雪地融为一体。
沈将行看着无助的幼崽,心头划过一丝不忍。
可是一想到沈老爷子那不知能有多少个零的遗产……
利益会把人变作鬼。
于是那最后一丝不忍也消失了。
男人搓了搓冰冷的手,最后看了眼小孩,回到车上发动引擎,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2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冷又饿,点燃了最后一根火柴。”
“火光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外婆——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外婆问:‘我的宝贝,你为什么哭泣?’”
“小女孩向她伸出手,哀求道,‘请您带我走吧!’”
昏迷中,小幼崽忽然听见有谁在讲故事。
这个声音……
是爸爸!
崽崽奋力睁开眼,却并未见到爸爸的身影。
双目所见,仍然是惨淡的、铺天盖地的白。
他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待了多久。
可生物的本能告诉他,应该不会太久了。
崽崽和故事里的小女孩一样,又冷,又饿。
然而他连一根可以换取飘渺愿望的火柴都没有。
梨觉想,如果这时候有火柴,自己要许什么愿好呢?
希望可以不这么冷。
希望能见到爸爸。
也希望凌西哥哥不要摔疼了才好。
小幼崽一会儿想到爸爸,一会儿想到凌西。
在他小小的世界中,这是对他最好、也最值得思念的两个人了。
慢慢地,梨觉感觉不到此前那种皮肤上针扎般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
他只觉得困。
好想家里的床呀。
有爸爸,有他最喜欢的玩偶。
每次洗过澡,他就在床上抱着玩偶滚来滚去,或者躲到被子里,等爸爸出来时吓他一跳。
有的时候,还会抱着奶瓶香喷喷地喝奶。
虽然崽崽已经三岁了,可是三岁也是小宝宝,所以小宝宝睡觉前当然也可以用奶瓶。
崽崽双手抱着奶瓶,快乐地踢踢小脚,眼睛追着爸爸转来转去。
爸爸要先把头发吹干,然后摘掉耳钉。
那颗耳钉看上去平平无常,不像什么名贵的材质或者品牌。但是爸爸很宝贝它。
梨觉也觉得耳钉很好看,会衬得爸爸皮肤更白皙。
他爸爸,可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看的人哦。
想到奶瓶,又有点点饿了。
桂花酥很好吃,可是对于很多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的幼崽来说,远远不够充饥。
幼崽想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是胳膊已经冻僵了。
还是睡觉吧,他想。
爸爸说,睡着就不饿了。
他再度迷迷糊糊闭上眼。
梨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凌西。
梦里的男孩和记忆中的那个有些微妙的不同,幼崽看了一会儿,意识到是他略长的黑色额发中间有一撮夺目的银白,像种酷酷的挑染。
凌西到储藏间来找他,抱着洗干净的被子。
他给幼崽铺好床,又摆了一些小零食在旁边,盘腿坐在地上,小脸认真:“觉觉,如果这些不够吃,跟我说。”
凌西会喊他“觉觉”。
这是个很少见的称呼,无论是爸爸,还是以前家附近的邻居,都更喜欢喊他小梨、梨崽或者小梨子。
梨觉点点头,跪在比先前柔软多的被褥上,主动去拉他的手:“西西。”
男孩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着的小手,又抬头看他:“觉觉。”
幼崽眼睛弯弯,像小月牙,露出可爱的小酒窝:“西西!”
凌西陪着他玩儿:“觉觉。”
他们就这样牵着小手,你一句我一句,把喊对方的名字当作游戏。
后来,凌西教他做了一个动作。
左手四指并拢伸直,翘起大拇指,右手四指弯曲握住左手的拇指,同样翘起大拇指。
然后,维持着这个手势抵在额头上。
小梨觉学着他的样子,也抵在自己前额,咯咯笑起来:“崽崽长角角啦!”
凌西摸摸他的头:“你害怕的时候,就做这个动作。我会来到你身边,保护你。”
现在,失温到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幼崽闭着眼睛,努力弯着冻僵的小手指去模仿这个动作。
可是他太冷,也太困,已经连这个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