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从未见过他道侣(156)+番外
陈尧轻蔑笑了一声,浑不放在心上,又道:“真该叫她也来看看,看见严松时这样,她一定欢喜。”
这话让虞栗楠摸不着头脑:“她?洛洛?为什么洛洛会欢喜?王兄你在说什么?”
这次,陈尧不再说话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回到尧山后,陈尧开始闭关,百花峰上总是笼罩着古怪的灵光,一旦有人靠近,就会被弹得很远。但妖兽之祸未除,需得有人掌控大局,内外交迫之下,虞栗楠成为了尧山代掌门。
这日,陈尧从闭关的小木屋出来。虞栗楠几人正要问他境界如何,却忽见百花峰上燃起冲天大火。
先是藏经阁,大火冲进洞窟里,将他珍藏的书籍一举烧成灰烬。大火蔓延到花丛树林,几株榆树长得茂盛,正在微风下轻轻摇摆。一瞬间被火舌舔过,花瓣树叶全部烧成焦炭,树枝被烧得枯死,成为一只干枯的手,不甘地伸向天空求救。
花灵们四处逃命,它们飞到洛颜所在的洞穴里,大叫:“不好啦!掌门走火入魔啦!”
洛颜从石头上爬起来,没精打采地问:“怎么了?”
“掌门放火烧百花峰,那些他收藏的书和宝贝,还有他种的花,全都烧了。我们就抢出来这一个。”
花灵把一面镜子抛给洛颜。这面镜子背面雕刻着葡萄和核桃的花纹,正面经营剔透,比黄铜镜不知清晰了多少,人影映在上面清清楚楚。此时,一抹红色的人影出现在镜面上。
“我对诗词典故一窍不通,哪里会取名字?”
“让你取名字,没让你考状元。诗词典故有什么用?取个大家都懂的,容易记住的名字才有用。你先想,不好我再帮你改。”
“岂知顽石非宝玉,岂惜枯木钝紫霜。”
“她是平民,便更能体会到人们的不容易。她从不苛责下人,即便是下人犯了错,她也会主动说情。有的人身份尊贵,却冷漠自私;有的人只是平民,却心怀仁善。出身不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人行在世,也不必被身份束缚。”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
如果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人可以不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
她紧紧捏着镜子一角,力气大得要将这一角捏碎。
却在这时,猛然一道惊雷劈下,山间飞鸟走兽掠起,暴雨倾盆而至。
紫电如同发怒的巨龙,直冲下来,撞到百花峰上,整座山峰距离颠簸,连同尧山都跟着地动山摇。弟子们站立不住,几乎要被甩进海里。
洛颜稳稳地趴回石头上,花灵围着她上下飞舞,她垂着眼眸,给垂下来的几缕长发编辫子。
“七道、八道、九道!掌门也撑过第一道小天劫了!”洞里的花灵数着数字,看见前去查探的花灵飞回来,尖叫着问:“怎么样?掌门还好吗?”
“好,还好,掌门没受什么伤,看上去比严掌门强。”
听见“严掌门”三个字,洛颜眼神一动。
花灵尖叫:“什么叫比严掌门,咱们掌门是严掌门能比的吗?”它说话的功夫,惊雷又至,花灵们又是激动又是担忧:“来了!来了!第二道小天劫了!”
第二道比第一道更甚,山上土石都纷纷往下落,整个尧山宛如经历一场浩劫,弟子们抱头四蹿。
赵、李、庄三位长老站出来大喝:“所有弟子立刻回到自己房中,不可在空地流连!”弟子们训练有素,不一会儿,整个尧山变得空空荡荡。
赵李二人在弟子房上空结了法阵,透明的结界宛如一层肥皂泡将弟子房包裹其中,将坠落的碎石阻挡在外。庄长老在长街上空结了一个同样的法阵。
虞栗楠带着七十二门赶往吴川渡口,拦住出海的渔民。
“十六、十七、十八!掌门撑过两道小天劫了!”
“不好了,掌门吐血了!”从外面飞回来的花灵道。
“厉害吗?掌门还能站住吗?有没有坐下?”山洞里花灵问。
“没有,掌门还能站着,但刚才能。”
“那你废什么话!赶紧去看着啊!!”
天空中安静了片刻,乌云滚滚,大雨滂沱。
疏忽间,惊雷将天际照得雪白,像是一个巨人手持开山斧,一斧劈下,尧山的山体出现了一道裂痕。
以百花峰为中心,山峰以东的山体往东倾了几分,山峰以西的山体往西倾了几分,整座尧山出现一种摇摇欲坠之势。
赵李二人将法力全用在撑起结界上,没空给自己挡雨,浑身淋得惊湿,赵长老抹了把脸上的水,吼道:“要不行就把弟子转移到渡口吧,我总感觉这山要散架了。”
李维的头发已经被淋成黑布,兜裹在头上:“不行!现在出去太危险,掌门尚在,尧山不会有事。”
劈到第二十四道时,一座无人的小山峰坠入海中,惊起滔天巨浪。
陈尧扫了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变,忽然飞身离开百花峰,朝着茫茫大海而去。
尧山的震荡渐渐平息下来,山体开裂之势稍缓,连雨也小了些。长老们、弟子们纷纷探出头来看。
陈尧虽离开了,但天雷不会就此结束,一路追着他劈到海上,把海面照成一片雪地。
这一招虽保住了尧山,却将他自己陷入了更不利的处境中。若是在百花峰上,他只需全力抵抗天劫就好,但此刻他悬于海上,抵抗天劫之余还要用法力支撑自己,损耗更多。
在劈到第三十五道时,困住洛颜的结界碎了。花灵连推带拉,把她拽出山洞。往下看,目光越过云海,一眼就看见海天之间那一道不屈不挠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