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敌不可能就这样死掉(53)
“只这一次,我给师兄一日时间离开东洲三山。”
以后再相见,她要抓的人,必须要抓到,她要得到的东西,也必须要拿到手,谁也阻拦不了她。
月如酒接过笛子。
再抬头时,树上已经没了云溪竹的身影。
他捏着那支笛子安静了会儿,却听到身后有人靠近。
回头,见到的人是滕香。
滕香身后,没有陈溯雪。
而滕香看着的方向,是刚才云溪竹坐着的地方。
她仰着头看,晶莹雪白的脸上没有太多神情,显得几分淡漠。
月如酒很少和滕香单独相处,先前她与陈溯雪关系紧张,他作为与陈溯雪结识多年的人,说话间也有些忐忑,没说过什么正经话。
如今……
他温笑着开口:“溯雪呢?”
“让他去猎几只鸡了。”滕香声音清淡,随即一双眼睛看向月如酒。
那双眼里有关心,即便藏得几乎看不见。
她也不屑被人发现。
月如酒摸了摸手里的笛子,笑叹:“你们都看到了。”
滕香点头,并不多问他和云溪竹的关系,只问:“她什么意思?”
她和陈溯雪不是平庸之人,不会发现不了云溪竹,再说,云溪竹虽然遮掩了气息,但仿佛也没遮掩透彻,故意叫人发现一般。
她是想卖个人情给她。
有些话,月如酒不方便和滕香说,可有些东西,不论是从师妹话里猜到的,而是如今的实况,他都告诉给滕香:“我师妹与北荒清州结盟抓姑娘,她给了一日时间让我们离开东洲三山,也就是明日,我们必须离开了。另外,滕姑娘该也是猜到须弥洞如今的混乱,极大可能与姑娘有关吧?”
这事,在不烦村时,滕香就有些揣测。
月如酒捏紧了笛子,看着她正色道:“或许,姑娘才是真正镇压须弥洞的人。”
滕香安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却说:“我不确定。”
她有那样一个直觉,她似乎是月如酒说的那个人,但似乎又不是。
月如酒皱眉,不过想到滕香此时记忆还没恢复,便也了然地点点头,又问:“姑娘从东洲三山离开,往哪里去?”
滕香有短暂的迷茫。
如今陈溯雪也找到了,可他显然也是一张白纸,她要追根溯源,则必须要去北荒清州。
但如今贸然前去,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差别。
滕香想起几天前的记忆碎片,忽然说:“我有一把剑。”
那把剑如同白玉一般,细细长长的,很漂亮。
月如酒迟疑着说:“姑娘的意思是……先找剑?”
滕香没吭声,却看向了不远处身高腿长,从不烦村出来就换上宽袖大袍宛如孔雀开屏一般的男人。
首先,她得多想起来些事。
……
陈溯雪回来时,提着几只野鸡,都很肥硕。
滕香扫了一眼,显然还算满意,低头拨弄了一下已经烧起来的火堆,似在无言催促陈溯雪快些来烤。
陈溯雪见到她这幅样子,再看看她倔强背对着他的后脑勺,总觉得她有些可爱。
他又掏出些榛子拿给滕香。
滕香皱眉看他,没立刻伸手去接。
陈溯雪知晓是因为溪水边红果子的事情,他懒声说:“运气好,找到个松鼠窝,摸到了些它们没吃完的过冬用的榛子,不多,一会儿塞鸡肚子里烤了吃,麻烦你帮我剥一下榛子?”
滕香看他一眼,这才伸手,但眼神有威胁,仿佛他要是敢把爪子放到她手心里就直接把他踹飞。
陈溯雪把手里一把榛子放下时,指尖像是羽毛一样挠了一下滕香掌心,却又在她生气前,老实地收回了手。
等滕香狐疑地看过去时,陈溯雪已经在一边处理已经除毛的鸡了。
滕香不懂怎么剥榛子,一旁的月如酒拿过一个来剥。
她看了一眼,便也学着剥了那么几个。
但由于耐心不够,榛子总剥不干净,榛子肉也被扣得坑坑洼洼,最后索性月如酒接过了活。
吃饭时,月如酒将明日必须离开东洲三山一事和陈溯雪说了。
自然,也是和滕香说过的话又简略说了重点。
陈溯雪眉头微皱,看一眼滕香,却看到滕香竟然也在看他。
对视了一瞬,滕香就移开了目光。
陈溯雪眨眨眼,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月如酒一声,道:“晚上找洗露草有些麻烦,明日一大早再找,今晚好好睡一觉。”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轻,但却从舌尖绕了这么一圈。
月如酒没听出什么来,可滕香却板紧了脸。
……
夜间,三人寻了一处被榕树遮掩的不易发觉的地方休息。
月如酒在巨大的榕树上找了个位置便躺了下来。
滕香等月如酒睡下了,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猫一般落了地,悄无声息。
落地后,她也没回头,朝更狭窄昏暗的地方走去,衣衫摩擦过树叶,发出细微的声音。
在她身后,同样有细小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陈溯雪同样落了地,跟在她身后。
滕香停下的时候,他也停了下来,就在她身后一尺的距离。
她安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
陈溯雪低头,月光都被树叶遮挡,但离得近,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滕香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